看過我寫文字的人,都說我是個無病呻吟的人。甚至有些人不看我的文看見題目都會對着別人說;看看那誰誰又在無病呻吟了!有意思么?就連磊子也對於我這些痛啊傷啊的文嗤之以鼻,可我同樣對他的那些自以為是的大道理嗤之以鼻,因為我們誰也說不服對方;可我就是喜歡,就像你愛着一個不愛你的人,別人問你為什麼愛她?你能說出什麼呢?堂而皇之的一大堆理論?還是會告訴他;愛一個人不需要理由?這些重要嗎?安妮寶貝說;我們愛別人只是為了證明別人能夠愛自己。同樣我寫文字也只是為了證明文字能給我帶來快樂。所以我也只是一笑置之,偉人也曾說過;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當我還在這裡寫這些慷慨激昂的文字的時候,父親不知什麼時候坐在我的身旁,默不作聲的看着電腦屏幕,
我轉過頭問;怎麼?
爸爸說;你英語咋弄?學校也回不去,能不能過啊
我一邊看着電腦的文字一邊應付他說;沒事,明年補考
那明年還不過呢
再補唄
那要總不過咋辦?
我沒有在回答爸爸的話,因為我不知道該怎樣回答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問題。
爸爸一直坐在身邊
過了許久,
爸爸說;那這個裡面有英語么?他指着電腦屏幕說著。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含糊的說;有呢,有,
爸爸笑的很開心,然後說;那趕快複習複習英語,你是不是看的就是英語啊!好好看,呵呵
其實我是在慷慨激昂的寫着磊子嗤之以鼻的文字。……我轉過頭看着爸爸,他一身深綠色的舊軍裝,身子有些單薄,他瘦了,頭髮也不再是黑黝黝的了,只是亂糟糟的一頭黑色和白色的頭髮。爸爸弓着身子坐在那裡,眼睛深陷在鼻樑下,黝黑的臉上輪廓是那麼清晰,爸爸在一年前不是這樣的,他很高,很健壯。他臉的輪廓不是那麼清晰地,當我看着爸爸的眼睛時,我胸膛里的那個小東西疼了一下,爸爸認真的看着電腦,目不轉睛的盯着我看的東西,可我知道眼神是不會騙人的,爸爸的眼神告訴我;他什麼也不懂,他只知道我在複習英語。爸爸的眼睛里告訴我兩個字,那就是期盼。只是簡簡單單的坐在那裡期盼着他的兒子好好學習。我回過頭,不敢和父親的眼睛對視,我第一次這麼羞愧,第一次感覺到無地自容,也是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悲哀,因為不管我走到哪裡,在我的同學家還是在我的朋友家,我都可以看見他們的父親母親坐在電腦前,熟練地鬥地主,聊。可我的父親連電腦的名字都叫不出來。
這是我們這一代的無奈,也是我們一生的宿命,對於出生在這樣的家庭,我們有的只是面對,然後勇敢的扛在自己的肩上走下去,可對於我,是悲哀,是愧對,21歲,對於一個男人來說不可能事業有成,但也可以用自己的薪水給父親母親買一些東西了,這一刻,我突然就懷疑,我從6歲一直搖搖擺擺上到21歲的意義到底在哪裡,當那個期盼的眼神怔怔的看着我的時候,我是那麼無助,那麼無地自容。
父親那雙期盼的眼神和日漸瘦弱的身影一直在我的腦海里揮之不去,我想我是長大了,因為我看見到了,小時候體會不到的父親。
我還是會寫那些讓別人嗤之以鼻的文字,只是我不在那麼偏執了。
那天父親走後,我坐在床頭抱着雙膝,打開音樂,把那首把筷子兄弟的《父親》很費勁的找了出來,然後認認真真的聽了很久很久。……。。。
總是向你索取卻不曾說謝謝你
直到長大以後才懂得你不容易
每次離開總是裝做輕鬆的樣子
微笑着說回去吧轉身淚濕眼底
多想和從前一樣牽你溫暖手掌
可是你不在我身旁托清風捎去安康
時光時光慢些吧不要再讓你再變老了
我願用我一切換你歲月長留
一生要強的爸爸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微不足道的關心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