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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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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暮,殘陽黯淡,喧嚷牽起餘輝,緩緩地,一併浸到地球的另一半,於瞳中消散。

  葉,還留有剪影,卻在迷濛中褪色,隱入童話世界,互為友伴。慵懶的氤氳,神秘的倦意,淡然相融,盡展,盡展……

  而我,凝立窗畔,遠眺天邊,任心緒撫平夜的寂寥,幻想着靜謐的天地。

  夜的靜逸,粘結在世界的又一個縫隙間,已寐的人,僅是在豐盈自己的夢?或許如此,然而我不信,我不相信夢中的虛無,夢后的真切。我相信夢中的天地,是另一個世界;而夢外,亦是一個夢。

  睡意朦朧,昏昏入夢,如殘陽化作另一面的旭日,又如佛曰生死……

  我,滄海間一粟,江月邊一人,是巨人,亦是侏儒。世間一生,為己,為他,或為眾,本心言善,人皆言善,則為善。滄海桑田,當一切已為陳跡,至多遺有車輪般推動力的精神碎片,或留於寥寥心間,或遍及世人腦海。縱使深摯的輓歌長存,精魂猶在,終不過是以痕迹,雕鏤下一頁歷史的印跡。或許人類未來的足跡,因之愈加絢麗,而終歸謾有幾道滄桑淚,不過夢一場。

  耳得而為聲,目遇而成色,目瞑之日,當思緒盡已成空,那世間遞給自己的,也只能是虛無。

  而渺渺生命之火,卻正需昂揚。因是生命,我們極盡全力,莫問究竟為了什麼,或許只為一場夢。只因是生命,或在夢外,或在夢裡,仍需充盈。

  萬世皆空,人生如夢。欲確立人生的意義,先確立其虛無。夢裡夢外,儘是夢,唯生命之火長燃,永不曾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