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季度的轉角,雖然產生了些許的誤差,但是上天似乎很眷顧他們,幸運如期的降臨在他們的頭上,他們四個都考上了所謂的高中。
初芽為春,葉繁為夏,覆地為秋,枝白為冬。
四季的重複,只是簡單的為了證明生命的輪迴嗎,林夕問自己,或許是吧!單純的幻想,青春般的歲月,就像那春日裡的柳絮,隨風飄散於塵世中,消逝於拂風裡,彷彿從來沒有來到世間,也沒有留下絲毫的軌跡。
夏日的蟬鳴,聒噪的讓人感覺到壓抑、煩悶,但卻無可奈何。因為它是生活的一部分,是季節輪迴中不可缺少的環節。
仍記得那天,郭峰叫着林夕說,咱們的成績下來了,要不要去看看。林夕說:恩,去吧!畢竟奮鬥了一年了,是時候看看結果了。
沒有驚心的忐忑,沒有內心的不安,結果如預期那樣。那時候林夕還向老師問了樊爽、莜雅、林玲的成績。沒有失望,四個人都考上了。
林夕唯一的遺憾就是那天沒見到她們。也許,生命中總是會存在遺憾,和不完美。
回到家裡,林夕翻開同學錄,只找到了樊爽和林莜雅家的電話號,但是,當他撥打樊爽家的電話時,裡面的服務人員反覆強調,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隨後是拉長滴滴的中斷聲。他的心也隨着那滴滴中斷聲而遠去,似乎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感覺內心是空蕩的。
那一年的感情或許是單一的幻想,思想總是那樣的單純,以為只要相信、堅持,就會像童話故事中王子與公主那樣,可以在一起,可以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但是那樣的念想似乎伴隨着歲月流逝一樣湮滅,因為現實總是像你正在熟睡中一盆冷水澆溉在你頭上,讓你頓時清醒。
那麼,輪迴之路又是否真的會像描寫中的那樣,前世我們因錯過而錯失,今生因不敢承認而遺憾,那麼來世就真的會在一起嗎?內心很抵觸這樣一個為自己找託詞的說法,只是因為怕拒絕而破壞現實中美好的平靜嗎?不,不是的。因為林夕總是感覺她帶給自己的是不安——沒有安全感。
而含着最相似性格的他們也伴隨着那一年的錯過的時光而流失,念想,徘徊,無助,恐懼,湮滅於整個夏季。
林夕家門前是一個佔地二十多畝的楊樹林,他從小看着一棵又一棵小樹,經歷風霜,雨雪,發芽,繁葉,枝空。再次發芽……經歷一個又一個歷程,終於和他一樣,成長,成熟。
那一年的夏季,伴隨着最後一聲蟬鳴而消逝,他也逃出了自己糾結的現實,因為他堅信,四個人終會在將來的某一時間,某一地點,相遇。
當高中開學的時候,秋季已經不再像夏季那樣枝繁葉茂,它是枯落與凋零。
季節已是深秋,伴隨着一節有一節的課時,生活似乎又像初中一樣,趨於正常。只是,當下午所有的課結束時,林夕會趴在桌子上,獃獃的望着窗外那一葉又一葉的“扁舟”,在空中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軌跡,滑落在窗台上,落在某個同學的頭上,覆與地面上,不知不覺中,淚水總是會悄無聲息的落下。
都說晨朝露,暮夕陽,這樣的生活一切安好。林夕很喜歡傍晚的夕陽,他會時常在夕陽的光線折射進窗戶,散在茶杯上時,晃動它,看着不停閃動的光線,感覺到的是舒心與安逸。也許,在競爭如此激烈的高中,只有那種感覺才會散去他的憂傷吧!
簡單而又沉重的三年高中生活,瞬間即逝。三年,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面,終究還是散不掉那一季度的遺憾。
如今,在冬日凜冽的寒風中,林夕只願她們一切安好。
也許,每個人的青春都會有一份掩藏在內心的憂傷,只不過那時的我們懵懵懂懂,不知道珍惜,只有在過後才體會到它的珍貴。
青春如斯,無論多麼的耀眼與憂傷,都會在歲月流沙的侵蝕下,變得遙遙無期。遺留下的僅剩那一份最珍貴的感情,夾雜着淡淡的清香,飄向未知的遠方,令人懷念……
(終結)
僅此記那些有着共同美好的青春的人們,讓我們銘記於心。
2011年1月13日/文蘇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