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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滋潤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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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音樂與人類相伴,音樂與人生相伴,音樂滋潤人生。

  一曲《韶樂》,竟讓孔子三月不知肉味;俞伯牙素指扣琴,輕輕撥弄,清清泠泠的《高山流水》,頓時,像巍峨的高山屹立於靜坐一旁的鐘子期眼前,如奔流不息的江河流淌在他身旁,美妙的旋律緊緊地扣住了兩顆知音的心;我也曾用心聆聽過貝多芬的《命運》,閉目沉思:“我要扼住命運的喉嚨”!貝多芬一生多舛,但他不低頭、不屈服,是音樂支持了他,也是音樂成就了一個強者!《命運》使貝多芬的人生充滿光輝!

  當煩悶悲痛的時候,聽音樂,便雨過天晴,陽光燦爛,會把悲痛的情緒完全的釋放出來,音樂常常使我陶醉其中;當心潮湧動的時候,聽音樂,旋律能瀰漫生命的全部空間,暫時中斷與庸俗現實的聯繫,展現一個潔凈的自我。音樂平靜我的心緒,凈化我的心靈。任何一種好的音樂都感人、悅耳,愉悅心性;好的音樂讓人無法析離它,忘卻它。因為好的音樂發自人的心底,古人將自然界的聲音稱之為天籟,我稱好的音樂為心籟。

  二

  音樂既是一種內在的表達,又是一種穿過時光隧道的相遇。每次聆聽,都會引人進入一種懷念,懷念童年,懷念家園,懷念舊日情人。

  記得當年能演奏《二泉印月》的撮叔,就留給我特別深刻的印象。只要一打開碟機,聽到《二泉》,就是於數十年之後,我仍能清晰地記起撮叔眉宇間的一舒一展一顰一笑,以及他拉琴時的一拉一推一仰一合,尤其是他用他那把古舊的二胡拉出的《二泉》,那優美的旋律與和聲,連同流過村中的小溪,連同屋后青山的景色一起,為我營造出一種奇異的、如夢如幻的境界,令我心曠神怡。直到現在,只要一想起撮叔,耳畔就會響起他的琴聲,昔日情景彷彿就在眼前,常常讓人不由得淚珠滾動。也因此,二胡在諸多樂器中,成為最吸引我的一種,以至長大后,我對那種低沉、渾厚、如訴如泣的音色情有獨鍾,如痴如醉。

  音樂所保留的內心記憶之所以溫暖無比,是因為它在一個人種種不幸的經歷中積蓄着一生的精神熱量。音樂對人的感傷和憂鬱格外照顧,每一個音符對心弦的彈撥,每一處慢節或快板對人的情緒的對應,都足以構成對心靈的挽救;音樂喚得醒人的自我意識,使一個孤獨者能夠在各種境遇面前保持平和的形象;音樂給人以發泄的渠道,使用音樂的方式咆哮、憤怒和哭泣,富有美感的節奏和旋律將我的這种放縱控制在適度的範圍內。聆聽音樂是一種沉默的激情,悠然的歌唱,無言的瘋狂。忘掉世俗世界的存在,是聆聽音樂的一種境界。

  人在音樂里的風度,是人生最真實最難得的風度。

  三

  音樂是一種潛移默化的美育教育,在不知不覺中,使人感情豐富,教人善良,讓人自覺地去追求美好高尚的境界。而一個沒有音樂的童年,就如同一個沒有鮮花的山巒,會令人遺憾。

  我童年裡的一個春節,大姐從上海來看望母親和我,就在她又要回去前的那個晚上,在幽幽的燈光下,大姐坐在母親旁邊,摟着我輕輕地唱起了《孟姜女》,想到大姐又要離去,剩下孤單的母親時,憂傷的曲子一下子成了我一次內心的傾訴,一次煩惱的排解……此前,我已經向隔壁撮叔學會了用二胡拉奏《孟姜女》,耳朵聽着大姐的吟唱,心裡伴着二胡凄婉的音樂,我又好像沉重的心情得到了解脫,很快輕鬆下來。

  演奏、唱歌對人有百利而無一害。樂隊里由樂器演奏出和聲固然動聽,而由富有磁性的人聲所構成的豐厚而飽滿的和聲就更加非同尋常,常常給人的心靈帶來無可抗拒的感動和震撼。有時語言無法表達傷感,而音樂卻能夠做到。所以我時常慶幸,在孤單的時候,還有音樂相伴給我慰藉,讓我在音樂營造的小世界中,以動聽的樂曲傾訴內心、排解煩惱、抒發情懷。而且我會拉二胡,二胡又是一種傾訴的樂器。

  的確,一個人在音樂中形成的修養和成熟是極為珍貴的,因為這需要經歷一個緩慢的過程,像無心流淌的小溪一樣在翻越山谷之後最終形成壯觀的瀑布。

  四

  《史記·樂書》里說:“音樂者,所以動蕩血脈,通流精神而和正心也。”

  早在兩千多年前,古埃及的巫師就利用祈禱和吟唱來減輕孕婦分娩的痛苦,而且行之有效,被稱為是“靈魂的醫生”。《聖經》中的《舊約全書》記載了為索羅王治病的醫生大衛同時也是一位音樂家,他為索羅王演奏豎琴,使其情緒得以安寧、穩定。18世紀的西班牙國王菲利普得了急性抑鬱症,發里尼用歌聲改變他的心情,振作精神,使他健康狀況得以改善,能夠正常地工作和生活。

  我國古代醫學認為,“五音”與人體五臟相關聯:“宮”屬土,通於脾;“商”屬金,通於肺;“角”屬木,通於肝;“徵”屬火,通於心;“羽”屬水,通於腎。“五音”不但與五臟相關,還與構成萬物的五行相聯繫。“致樂以治心。”在音樂治療疾病的實例,歷代就有很多文獻記載:元代的名醫張子和在治療情緒低落、頹廢、不自信時,便請藝人來唱歌伴舞,調節患者的神經;在針灸時,也請一些藝人邊演奏邊唱歌轉移其注意力。據說,毛澤東晚年做眼睛白內障手術時,就播放岳飛的《滿江紅》樂曲,藉此減輕傷痛。

  聽音樂,催人引起音樂的思維。音樂思維的特點反映出它直接作用於心靈的本質,所以才最能感動人心、喚起共鳴。其實,生命奧妙無窮,本身就充滿韻律感。心律、腦波、血流、脈動、氣機……,或隱或顯的消息生長、大小相套的循環代謝都有着豐富的節奏和音頻,須臾不離於宇宙生命之“道”;好的音樂對人的益處正是能夠使身心兩方面合而為一:調節情緒、修養身心、啟發靈感、高尚情操,從而和諧情智,健康身心。

  五

  羅曼·羅蘭說:“個人的感受,內心的體驗,除了心靈和音樂之外再不需要什麼。”音樂是一個神奇的容器,盛載着人的喜怒哀樂。

  音樂是世俗的殺手,它製造了幻覺和夢境交織的世界,使人淡忘了人世的紛爭和煎熬。一個人躲在音樂里,是一件甜蜜無比的事情,現實中的風刀霜劍被擋在了樂符之外。

  音樂天生是一種理想主義的東西。音樂能啟迪人的聰明才智,使人更好地認識生活;音樂,不但給人以享受,而且給人以上進的力量。音樂的魔力,足以使一個人對未能感覺的事有所感覺,對理解不了的事有所理解,使不可能的事一變而成為可能;音樂教人堅強,教人堅韌,教人從容。音樂與人生之間的關係是微妙的,它不僅與一個人的教養、品性相關,還牽涉到一個人的信仰和命運。

  一個人對音樂的嚮往是無邊無際、難以窮盡的。如同仰望星空的人,你肯定說不清他的思緒有多長,他的眼神有多深。

  一個人可以沒有演奏音樂的才能,卻不能沒有聆聽音樂的興趣和能力。所以歌德說:“只有對音樂傾倒的人,才可完全稱作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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