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雨的季節總算過去,初冬姍姍來遲。靠着窗檯,我在傍晚略涼的空氣里,靜靜翻着那泛黃的頁面。
一直以來,我都習慣用清淡、略帶雅韻的筆觸來回味自己的生活。日誌寫了又寫,但很少保留,這是一種莫名的偏執嗎?
每每翻開扉頁,總那時的回憶總是帶着股淡淡的書香味,記憶如那單薄的頁面,原來也會泛黃,可是,有些心性里的深意,從來不曾隱退過。
往事如煙,歲月亦如煙。
二十幾歲的我,坐在歲月拐角的門檻上,出神的張望着歲月這條小巷。
二十幾歲的女子,處在一個很尷尬的年齡階段,歲月沒給她們設雅座。在當姐姐還是當
阿姨的抉擇上,她們尷尬赫然。
我慣於用文字記載自己的每一段心路歷程,回首時,不禁感嘆,關乎歲月的描述,不需要用太多的辭藻來堆砌,深深淺淺的文字,怎麼說都該是哀而不傷的,因為歲月本就如此。
再度回首,已然流光溢彩……
曾經,心中是那般激情澎湃,很想用骨子裡的韌性和脈搏里的鮮血作為承諾,給自己樹立一個高遠的目標,不為光榮,只為追求一種人生境界。希冀自己的一生因這一路的風雨跋涉而充實、而豐富,此所謂不虛此行。用一生去實踐一個名為“奮鬥”的諾言,少說也會有着幾分勇者的無畏。只是,向來志存高遠者多,越挫越勇者寡,當理想與現實的鴻溝豁然眼前,人便會身不由己的凜冽忘卻當初的衝動……
在一次次的挫折后,開始學會用氤氳的方式舒展自己的心靈,久之,深覺此想法有理,於是心中頗為歡愉,當此後再度回憶起自己的過往時,不自覺的多了幾分“片雲隨雁變,疏雨約蟬吟”的閑適悠然。
一直以為,靜好恬淡地活着,其實是一種很唯美的意境,即便是每天隱沒於人群,亦可悠然自得,大有所獲。這些年,不就是這樣過來的嗎?
所謂靜好恬淡,絕非惺惺作態的吹花弄蕊,抑或吟風誦月。而是將一切的煩悶、焦躁自然的隱於帶笑的雙唇,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此話可謂婦孺皆知,真正刻於心頭的,則少之又少矣……
這些年,我學會了過靜好恬淡的生活,也懂得了,即便是被這個世界遺忘了,我依然可以靜默得如同一潭深水,即便是面對白開水,也可以悠然自得,酌杯而飲。再或者,再加上幾首自己喜歡的旋律舒緩的曲子……豈不意蘊尤深?智者所求的生活,不是本該就這麼閑適淡然的么?又何必那般歇斯底里的去為生活叫囂?
回首逝去的時光,已辨不清自己曾經是過於謙卑,還是過於自卑。總之,有那麼一段時間,我是那麼沉默。女子情懷,向來是那般異常,以前總想象自己能如戴安娜。赫本般高雅,或如翁美玲般調皮可愛,抑或如三毛、張愛玲般博雅多思,才情橫溢,如果都沒有,至少也該讓自己有着璞玉本色,可以沒有那份揮灑自如,意氣風發,可以沒有那份優雅動人,溫婉聰慧,至少我該有自己的內涵!
可以謙卑,但是不必自卑,也許到哪一天我都不會耀眼,但至少我熠亮過了,我可以做好一個當知性女子的本職工作,真的有自己的內涵了,於自身完善而言,又夫復何求?
二十幾歲的你,還在為感情傷神?我曾經看着自己身邊的雙雙對對悵然若失,甚至對自己也會“我見猶憐”的嘲諷:雖形清影瘦,終不免形影相弔!久之,就開始自嘲:原來我的落寞由來有因,寂寞並非消遣的東西,誰願意清淡度日啊!那是不得已而為之。
但是,時至今日我完全顛覆了自己的這種想法。
二十幾歲的女子,在沒有戀人的日子裡,用某些人的眼光看來,或許是孤寂的。茶杯里的水,在一滴一滴的蒸發,熟悉的事物逐漸遠走。很多人說,二十幾歲是讓人感覺墮落的。空虛的時候,會感覺自己的靈魂在飄蕩着,認為現在沉默是自己閱讀生活的唯一方式。
誠然,二十幾歲的女子免不了身陷孤寂和孤單,但是,孤寂不等於孤立,孤單不等於無助,沉默,並不代表思考空白,相反,沉默背後的那份思考,有着廣闊而深厚的現實背景和心靈背景。
一切不必強求,用對待戀人的溫存與忍耐來完善自己,豈不更好?時間久了,這種完善會讓自己更具有知性美,這種美,有着說不盡的智慧,道不透的敏銳。誠如安意如所言:身上流落的氣息韻致,像老房子里留下的檀香木衣櫃,總是高大沉厚的感覺,何時打開來,都瀰漫著淡淡香味,有恍惚相識的感覺。像安意如一樣,我也很希冀自己成為這樣的女子,這種女子雖無芙蓉貌,金蓮足,水蓮步,更不能在待人處事時款款依依,但蕭雅高潔,含蓄不俗,這已是足夠出於世外了。記得以前我常愛感嘆說:一段歲月只是一個章節的故事,事隔多年,會發現,昨夜是今夜的一種風景,儘管昨夜曾哭過笑過,但今夜已不是昨夜的心情。
對於二十幾歲的女子,前面的路還很長,只要:優雅在左,安定在右,左右不離亦不棄,在人生的路上,一路撒種,一路花開,嗅着鮮花的芬芳,人生,便不覺孤單。再度回首走來的這一路時,會有驚人的發現。
原來,已然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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