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宅男,簡單、純粹。因為我沒有見過真正的大山,所以便喜歡上了江南丘陵的蜿蜒起跌。在學校,四季常青的草木,我看得太過,看的煩了。
一年四季,朝夕之間,反反覆復遊走在校園之內,面對眼前一如往常的蔥綠。說真的,對於路旁那一排排的樹木花草,我總會產生一種莫名的排斥,甚至是厭棄。因為我總覺得眼前的一切太過完美,雖是真真切切,然而經過眼睛折射到內心的卻是朦朦朧朧的虛幻,一切倒是那般說不明,道不清,隔閡這一道無形的莫名感觸。
直到某次上課。
我靠窗而坐,隔窗望去,突然發現那竟是一塊我所喜愛的丘陵。那是一塊原始的荒野世界,一塊真正的處女地。
或許是因為心中沾惹着罪惡,對於“處女地”這個詞我很敏感,往往會避免去用。而我一直也在猜忌那些文人作者,為何可以直言不諱,難道在他們的心底就真未藏匿住一絲不純。
我想,答案定然是他們與我一般,而之所以這般的理由,直到那刻我才明白,因為當人被自然撼動之時,人的內心讓崇拜所佔據,那一刻,倘若不用一個最為恰當,最為真實的貼切字詞去闡釋出來,或許此人的一生也會因此而感慨遺憾。
但不管怎樣,我這次用了,而且認為用得很好,很妙。並以為除了此詞當真是再也沒有更好,再也沒有比這更合適的了,簡直是天籟難再尋。
唧唧喳喳的鳥鳴聲,或許是太久未曾刻意的聽過,竟會產生一種共鳴,不知不覺的將自己化為一隻麻雀,跳躍在林間樹梢,呼吸着新鮮的綠色空氣,濕漉漉的感覺,卻有着別樣的清爽,禁不住引吭高歌,欲上九天雲霄間,一探風雲,與天比較。
不過,我卻自知不善歌唱,因而這便使我知道一切都只不過是懵懂瞬間的一點遐想而已。
回到現實,我發現在丘陵的坡谷變有一條小道通往群嶺深處,小道上長滿了雜草,亂七八糟的零落道中,甚是有些畸形殘損,讓人不由的聯想起因人類涉足而留下的痕迹氣息,也因為這樣,我突然發覺這塊神奇的丘陵並非我心中的那般完美。
但是,靈感一閃,思緒好比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因為我想莫不是正由於這般,才可以展現出此處的野性不羈。古人云“曲徑通幽”,莫過於此了吧!
面前的一切讓我死湖般的心境泛起點點漣漪,然而震撼動我心的卻不是這些,而真正讓我心中的漣漪永無止境的擴散,甚至掀起一番浪濤海嘯,卻是眼前那一眼望去的枯黃,凋零,殘秋。
再此我並非悲秋,春夏秋冬自然規律,作為一名新世紀的理性人類,絕技不會因此過多感慨抒懷。
而我只是因為,我明白,真正的自然之美,在於黃綠之間,在於它可以在萌芽與凋落之間一如既往的完美交替演變,在秋風的肆意之下,伴隨着天空一群又一群的南遷候鳥飛過,將生命的離別葬禮悄然的展開至臨近結局的高潮,並升華達到無心的永恆。。
斷然,城市道路旁的四季常青,莫不是草木之頑強所造就大自然中的偉大奇迹,不過事實縱然如此,可也沒有那一個人可以理直氣壯的說那種頑強是沒有經過人為的改造,並打下了工業與科學的印記。
其實,我並非排斥科學與工業,我想表達的也只不過是一種態度。正如我在此寫到如此多的理由,卻不會強求丁點什麼。
而我也沒有想過,小小的一塊荒丘,竟會讓我解釋諸多的理由,而不願去強求任何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