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鬱了很久,本以為自身已然喪失了山裡孩子的野性。迎着桃花雲雨,聚一班之眾,踏初春芽草,縱歌一行。
在大路上,一如往常的嘰喳。雖時而有幾聲口哨,但不怎傾心。我等之人,目達天壽山。有說有笑,鳥歡雀樂。行至山腳,有的開始向上狂奔,有的緩步慢行……有得已達山頂,有的依舊山底。在山腰裡,有倒人字形茬口。不識途的我,獨自前往眾人不喜之路。待我看不到所有人的身影,放肆狂吼幾聲,有人馬上就給出了回應。是那幾個不安分的人兒,走在了更遠的山上。
我默然上爬,可前方的路越加迷離。也許那裡僅有幾人走過吧!走在一山嶺時,前不可前,后,又是一頭迷霧。踟躕彷徨間,偶爾想到了人生……還是堅持走了下去。是啊,如果退回來,就可以走在萬人愉悅過,不堪寬敞的小路上,可那是我山裡毛孩所不喜的。
幾經波折,破無數刺屏后,殊途終歸。雖然鞋破了幾處,但我為此行頗為感慨。終於明白,堅持,在人生中,有多麼的重要。也許,在表達上,只是簡單的兩個字。幾刻后,那幾個頑皮的孩子,歸回了眾人聚歇的峰頂。雖然有些狼狽,但我看到了熱血的生命。早到達的人,是多享受了歇息的情懷。可是,我們所經歷的,也許,是他們一生望而止步的。
和幾個志趣相投的,一起開懷放歌,吼吼一二三四。似有些野蠻,卻很解意,讓人體會到了兄弟之情。筆至此刻,腦海里浮現出了哥哥的身影,曾一起打鬧的歲月……可如今,他在異地奔波,為生活流血流汗。是啊!家窮,只是我們山裡孩子一時半刻改變不了的命運。但,我們體味的情趣,是有錢的人能買到的嗎?錢,可以買到很多東西,但也有許多,只是妄想罷了。一生中,錢固然重要,但我們所用的,並不是錢。所以,活着,不能被身外之物左右。那樣才會有真正的人生,不會像戲子那樣,表現的是別人的精彩與墮落。
以為萎縮的生命不會再有狂野,聽着老師和同學的吶喊,讓我忘卻了身份,忘卻了尊卑。發現,生命依然那樣洶湧。
其實,人,就應該走自己該走的路。窮也罷,富也罷,取樂的是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