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的存在是沒有人所不知的,而且是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的。但要讓我們說出風的形態來,那就為難諸位朋友了。風的看不見摸不着是肯定的。如果有人偏要把那風吹塵埃的盤旋說成是風的形和色,想必是難以接受的。形成風的直接原因,是氣壓在水平方向分佈的不均勻。風和氧氣、二氧化碳等氣體一樣散布在空間里,從不跟人類捉迷藏,或是迎面接連不斷,或是隨背接踵而至,大部分時間我們都能相處的很和諧。;;
也許風在我們的身前身後不斷地在跳躍舞蹈,有時還會把我們的肢體用作舞台或道具,只是我們沒有看見。樹上的嬌葉輕輕的飄動,誰說是葉在舞,我說是風在舞。林間聽的噝噝的細音,是風在歌唱。
風這自然物有它的所長所短,有時很涼爽,有時很安靜,有時很暴躁,有時很冷酷,彷彿就是一個人的喜怒哀樂慈悲殘忍。我不偏袒它,也不憎恨它。風這字音卻讓我很為難,有人取笑我,讀了很幾年的書,口音還那麼重。家鄉的人說漢語時“h”與“f”是分不清的,常把該讀“feng”的讀成“hong”,該讀“hong”的又讀成“feng”。我也是不例外,反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有一次,我單位內部人員畫“雞爪”吃飯。就是找一張空白紙來,按人數寫上一排數額不等的數目,再把每個數目接上一根線,把寫上數目的一邊用另外的紙蒙上或是摺疊起來,然後讓每個人選擇一條線的另一端寫上自己的名字,最後按線這端的數額和名字對應着收集起錢來,大家高高興興地一起去下館子。飯間,大家開始玩起遊戲來。遊戲規則是,如開始第一個人說出的是水果類的名字,從第二人就輪着說不同的水果名,說重或說其它類了就罰酒喝,再又從被罰者開始,每次開始都可以選擇不同的類,第二人開始就依順按規則進行。剛開始,我還能應付自如。不知從何人何時開始,說上汽車類,輪到我激動的大吼一聲“豐田(hongtian)”,大家撲哧一笑。我喝了酒,羞怯的紅着臉,以下就喝酒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出錯說重的頻率也就越來越高了。
我羨慕風的來無影去無蹤,沒有軀體的傷痛和表演。風是看不見軀體卻不隱藏哀樂和悲憤的,該好就好,該壞就壞,讚賞風的直來直去。自己就不能隱形身體,就連可以隱藏不露的憎恨和憤怒都要擺在了臉上,既是不忍發出一支暗箭去傷人,也得罪了的很多人。在生活里,我們有些人雖不能像風隱其軀體,但很能把憎恨、憤怒和兇惡隱藏的很好的,笑面常在,顯出一幅慈善友好的假面孔,滿心卻是暗箭和伎倆。前者如是人們所說的“刀子嘴豆腐心”吧,後者我就只有改說是“豆腐嘴刀子心”了,可能借比都不是很確切。寫着隱形的風,冬風發出唬人的叫聲,嗚嗚啞啞的,走在室外風吹出透骨的冷痛,對所有的人。像是在懲罰人類,無視它的存在,要來個寒風刺骨作懲罰。是的,來年春里,風變的柔和、溫暖,吹拉着苗出土發芽、生長,變成片片的綠,它是存在的。看來,風若有臉,憎惡和憤怒也都會在臉上的。
對了,我差點忘了,“豆腐嘴刀子心”們是很會誘惑人的,嘴像甜蜜,讓你吃了毒藥還笑嘻嘻的感謝給與的施捨呢,你說那假面具多可惡。所以,我覺着世間應該是憎恨和看破那假面具的。是祼露了軀體,隱藏了罪惡的靈魂。而風是隱藏了軀體,祼露了實在的靈魂。這“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卻把軀體和靈魂都赤祼祼的交給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