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樹下,我拈花一瓣,用五指拆分出花中嬌含的委婉,然後擱淺在久生寂寞的青石泥灘。看行人你走我遠,是否能帶走我刻意留下的朵朵花瓣。
就這樣,我一直和落花纏綿,直到月沫下分辨不出哪朵才是我對你的潺潺思念。倦歸,人返,你可否能多看我一眼,我有意送你已提詞律的花瓣。字裡行間,鳴啼聲遠遠勝過了杜鵑。你可以倚樓輕嘆,也可以紅樓聚歡,褶皺的麻布怎能意合你的粉面。
你的素顏,滄桑了史書萬卷,一脈丹青早已融入你的心田。暮垂的月兒彎彎,舊詞樓畔,我也泡好花茶半盞。看落風撩動的藕蓮在湖面起舞翩翩,為什麼,我還是心生空閑,心生郁念,是為我的陽疊三關,還是你擺好的那場鴻門宴。
如果說這就註定了此生的我只能枕着你的名字入眠,那麼輕輕鬆鬆的當一位酌飲風月的負心漢豈不易於我的潛心修鍊。《酷相思》的詞牌也找不到更適合的人選,漁翁垂釣的寒江也比寒江更寒,我的花茶怎麼還是繁衍了青梅的酸?
看着輕軻轍城,草廬飛檐,弦外還隱約着我沒有對出的謎聯。博弈的棋子積案在松蔭絲尖,懸浮的紅線還系著紙鳶一片。試問,擺渡於天河我究竟用盡了幾生執念?或許,瑤池寞盼,還可以銷魂於經世流年。
誰,又用玉佩結成了環,雅合著腰間的配劍,我再次看蝶兒起舞翩翩,心裡亦由生慈念,站到菩提樹前,哪裡還還會說什麼信誓旦旦。
曾看過千山走遠,一席銀灰模糊了彼岸,誰家的煙火還不明事端,破鏡里分不清殘陽幾扇。菩提落花前,柳絮有風相伴,大雁擱淺在屋檐,是因為相逢在落雨天。那麼,草廬幾間,我只生殘垣,以月沫相伴,以清風作蔫,又何嘗不能笑盡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