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正是玉淵潭櫻花飛舞的時節,陽光猶如一雙溫暖的手輕撫我的面頰。
在古色古香的庭院中,我默默感受着一份寧靜,一種遠離世俗喧囂的情緒湧上我的心頭。有那麼一刻,我看到了身邊的行人望着這個庭院,臉上的冷漠宛若千年的寒冰化開,有那麼一絲的感動。兩株古樹靜立着,看着來往匆匆的過客。
那時候,我正仰望這高山。不是豪邁的胸懷,不是驕傲的藐視,我只是用淡淡的眼神來看着這懸崖峭壁。有石階,歷經了無數風雨的侵襲,拾級而上,享受着山風吹拂的快感,是不是這已經是人生之外的感動了?
那時候,她正在瘋狂。陽光撒到她的臉上,我看到了她放肆的笑容,好美。我難以想象,她曾經斜倚一長廊的孤寂,徘徊在人生的邊緣。是不是面具?我不懂,也不想懂。歲月在我身邊流過,我看到了她的經過,不知是過客,還是永久的知己。
一支香煙裊裊燃起。那是愜意的享受,還是燃燒自己的憂鬱?人說那時候的她是最美的,彷彿午夜中的幽蘭獨自開放,我可以聽得到花開的聲音,抑或,我的心聽得到那綻放的聲響?踏過棧道,便是坦途。
那時候你說,有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讓你放下心中的執念?那時候我在想,如果有,必定是在桃花源。此時正是櫻花飛舞的時節,花瓣墜落在你的身上,你輕拂下去,然後,那一瓣的幽香就歸於塵土。那一刻,我的眼中含着兩滴清淚。
是不是這裡就稱得上是桃花源?我沒有這樣的幼稚,執着的認為世界真有桃花源,那時候我眺望着的北京城,想象着千年的浮華與沒落,想象着曾經在某個年代,我正一襲青衫,走過青石古巷;想象着她曾一臉落寞,在喧囂中穿過一條條柏油馬路,路上的行人掛着冷淡的笑容。那時候,櫻花還在飛舞,我又聽到你在我耳邊放肆的笑聲。
那時候,我看到了一個修行的智者。然後我又看到了你的惡作劇。我忍俊不禁。是不是在我們的心中,根本沒有一方凈土,我想到那一刻我身心俱已崩潰,你對我的輕語,人生是在黎明還是在午夜?我又想到了幽蘭,想到了你淡淡的眼神,想到了那低聲的自語。我說,當煙雨風來,我們許會明白什麼是所謂的詩意。清鈴響起,你又在笑我那無知幼稚的浪漫。
那時候,每一聲清音,每一次輾轉,只不過是為了回放你的音容笑貌,是不是精靈的飄舞,你燃起一支香煙,說,這就是藍玫瑰嗎?我記起了白玫瑰,說,那就是床前明月光,看你的冷笑,我想有一種孤獨叫做清高。然後我又想到了紅玫瑰,那種火一樣的顏色,灼傷了靠近她的所有。是不是夜晚,你們的高貴總是被那清冷的月光擊碎,總是被那無邊的黑暗淹沒,一種易碎的美。
那時候,櫻花在你身肩劃了一個美麗的軌跡跌落塵世。我想,這是歸宿。
一縷裊裊的煙霧從你的唇中傾吐出來,那時候,我才知道,這才是令人心動的美。是不是在某個世界的角落,有那麼一種存在,在櫻花飛舞的時候,可以將詩意寫入我的胸懷?
我不知道這是一種怎樣存在。
有那麼一刻,我想到了硃砂痣。
當歲月沉浮的時候,我重歸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