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塔禪寺臘梅香
今年的冬天好像比往年來得早一些,才到冬至千年古剎的那株臘梅就競相綻放了,煞是好看。木塔禪寺的方丈慧凈法師來電話邀我去看看。在我們蘇北里下河往年梅花都是正月開放,而今年未進臘月就開了,非常少見。於是,星期天的早上,早飯碗一推,拿起相機就匆匆去觀賞。剛到村東頭聞到一股淡淡的奇異的幽香,雖說我的感冒還沒有好,可是這股幽香還是鑽進了我的鼻子。
唐朝長慶年建寺之初,“賈人以筏載黃梅一株,樹之殿旁,殿成而梅蓋勝。”以後又分檗出一株,移植至殿前另一旁,因此而形成“雙樹百年來法雨”說法。木塔禪寺的臘梅更是有別於常見的梅花,它的花瓣是尖尖的,而其它的梅花的花瓣卻呈圓形。木塔禪寺臘梅的花朵大多呈倒掛狀開放,據說是被雪覆蓋后的緣故。顏色金黃,湊近了,有股子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細觀樹枝,一叢大約有七八株合抱在一起。那乾瘦烏黑的枝幹細細的,每株都有五六米高。我每次看到枝梗上許多小簇含苞待放的在苞和已撐開花苞綻放的花,聞到一陣陣泌人肺腑的清香,不由使我想起一個讓人肅然而又悲愴的故事。
解放戰爭初期,木塔寺村婦救會長、共產黨員卞扣子為了掩護被還鄉團包圍在寺廟裡的群眾,與敵人殊死博斗。最後,群眾全部安全脫險,但身懷六甲的卞扣子卻負傷被俘了,臘梅樹下,受盡敵人嚴刑拷打,年僅29歲的卞扣子堅貞不屈,壯烈就義,腹中的胎兒也未能倖免。據說那年佛門的兩株臘梅樹,一株枯萎,一株開得特別肅然、零落、悲愴。
一看到臘梅,我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瘦小,頎長的枝椏風骨傲然,一簇簇,一叢叢的黃色小花,在太陽的照射下,明亮安祥綻蕾放香,就像是千千萬萬閃爍的星星,在枝頭跳躍!我陶醉在臘梅樹下,陽光透過花枝照在我的臉上無比的溫暖,疏枝上孤高地懸着點點金色寒梅,清香意遠地昂首俏立着,我伸出手輕輕地接過一朵落下的臘梅花,在掌心,它使我覺得這個世上的一切的紛爭,邪惡都離我遠去了,就只留下了一片清香繚繞的凈土了。我喜歡梅花。陸遊說:“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梅花的香氣是從花蕊吐出來的,徹骨的香,高貴而又沒有一丁點浮躁。這不是老一輩共產黨人的形象嗎?
想起先烈的悲壯,我的心顫着,梅花啊,你和我們的先輩一樣,生命雖卑微但依然能溢出濃香,生命雖卑微但不卑瑣。為了給勞苦大眾祈盼到陽光的溫暖,甘露的滋潤,用自己的青春,自己的生命召喚春回大地,在生與死的征途上展示的是傲雪凌寒的威嚴。木塔禪寺的梅花給我的永遠是一種凝固,一種精神,一種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