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扇窗似乎在開着。你瞧,清晰的氣流不停地吸入呼出,美味佳肴天天從胃口經過,美妙的音樂日日清洗着靈魂,一雙大眼睛每天不知要攝入多少有用的圖片,一付健康的腳牙每天不知要畫多少條重複的曲線,這雙手有意與無意每天要做各種滑稽動作。如果把這些動作連貫起來,用自己的語言點評,我想都會掩面而笑。
這扇窗從出生那天就開着。誰也沒有權利把它關閉,誰也不想關閉。老人們站滿你的窗外,都是習慣和經驗之談,用聲音吸引你的目光,讓你記住那付滄桑的面孔;同齡人會用激將的言詞趕走你的羞色,讓你的眼睛追隨她們的行蹤;親友會用寶典陳述精闢,把希望的光環套在你的身上;父母會用微笑鼓勵你的舉止,你會從他們的情緒體會到自己存在的幸運。一大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斷擁入,自己彷徨的不知往那裡放,不敬不孝天天又在提醒。自己!自己!屬於自己的那個世界在哪裡?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少時,像隨波逐流的潮水,涌過來推過去,興在浪頭,傷在退潮。漂零的滋味也許有意喚醒落魄的神經,沒有坐標的航行也許註定要與命運抗爭。煩勞與重複,抗擊與忍耐,沒有自身的稜角,圓滑地像個泥湫。換來不敢面對自己的一切,更不敢言談自己曾經有過的理想。的的確確是一具行屍走肉,沒有貢獻只會索取。我成了什麼?如果,如果,如果能有另一種活法。
我愣愣地杵在那裡,看看周圍都是這樣活着。可是他們好像沒有苦惱,笑容里寫着不屈,煩瑣中釋放着幽默,哼着小曲勤快地勞動。也許表面看不到他們的內心世界,外型和我並沒有兩樣。對他們的行為,我搖頭的時候會無助無奈,而點頭的時候會升起一股敬畏之意。難道,我們的生活是在不定的情緒中穿越?這時候,好像從那扇窗湧進來的風景不再有吸引力,懷疑的思維越來越濃重,重新認識自己,換角度理解世界的迫切希望也漸漸浮出水面。推開心中的另一扇窗,似乎能吹散所有的迷霧。
我驚醒自己又找到了興奮點。也許用自己的眼睛真實地看待這個世界是最榮耀的一件事,也許自己剛剛悟道的理性幾千年前就有人悟出,也許自己的某種思維有別人沒有探及的領域。都有可能會把自己帶到一個快樂的世界。誰會說這是瘋癲?這是狂言?我想,凡是來到世界的人,都想用自己的思維判斷和感悟這個世界。也許我的提出已經多餘,也許人人的思維都有最基本的起點。
我必須推開心中的另一扇窗。雖說生活中盡量不見自己的影子,可是生活里不能沒有自己的判斷。
推開心中的那扇窗 標籤:雨中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