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鋒,放在現代,是一個十足的商人。看他那冷漠的表情、勢力的嘴臉和錙銖必較的心胸。當然,在生意上,他或許是成功的,沒有利潤的事情是堅決不幹的,即使你再懇求、再執着,也於事無補,因為他亦有足夠的耐心去等。就如他不會為了一頭驢和一籃雞蛋去得罪太尉府的人。在他心中,有一桿秤,任何事情都會掂量值與不值,他是理智的,理智的讓人在烈日炎炎下也會發冷的那種類型。
當你不能夠再擁有的時候,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記。歐陽鋒沒有喝下那壇“醉生夢死”,他想永遠把記留在心中。或許他也是很愛她的,曾經也可以擁有她;又恐怕他最愛的還是他自己。一次次地離開,不會因為任何人停留,即使是所謂的“最愛的女人”。不能給她一個安定,那麼愛還有什麼重要,那份愛或許只是一個借口,是讓她一直等下去,永遠屬於他。
邂逅和等待都是宿命式的凄涼。不是每個人,在驀然回首時,都可以看得見燈火闌珊處的那個人。這個男人是自私的。女子愛到深處就想要一個家,一個可以讓自己感覺安全的地方,她們從出生起的那個家,不是自己最終的家。她們長大成人,尚未着落,這間隙中,堆積着浮亂的心緒,一點點半酸半甜半明半暗的棲惶,天光暖暖,日夜無邊,只等那人駕着七彩祥雲而來,世間才一時明亮起來。這其間,有無限哀傷。這種哀傷,關乎愛。
如果你真的愛我,想要一個家並不是一種奢望。如果無法給予,就請你離開。
而她選擇了當他的嫂嫂,慘烈的方式,或許也可稱為狠毒。任何人都可以變得狠毒,只要你嘗試過什麼叫嫉妒。她是在嫉妒,嫉妒他心中最愛的那個他自己。換作我們會選擇相忘於江湖,如果不能相濡以沫。相濡以沫,到底需要愛淡如水。恨之深、愛之切。她選擇了這種方式,或許一開始心中也是“歡喜”的,但又何嘗不會後悔呢?
黃藥師來看她。
女子:“他沒有說過喜歡我。”
黃藥師:“其實說與不說並不重要,只要心中是這樣就足夠了。”
女子:“我認為那句話很重要,因為我覺得有些事一旦說出來就是一生一世。現在想想,說不說也沒什麼分別。有些事情,是會變的。我原來以為自己贏了,現在才發現我輸了。在我最好的時候,我最愛的人卻不在身邊。”
你覺得那是原因么?我不這麼認為。她應該是看清了那個男人愛自己勝過她,那麼,她選擇退出,以此種方式。只是這樣的原因不宜說出而已,一開口就註定了格調的悲涼。
女子:“你沒有告訴他我在這裡?”
黃藥師:“你不讓說。”
女子:“你真老實。”
無奈、悲哀的苦笑掛在臉上。她是思念他的。而黃藥師是不會告訴歐陽鋒的,他在嫉妒,嫉妒歐陽鋒,嫉妒自己喜歡的女人直至死都對另一個男人念念不忘。他選擇了默默地把喜歡埋在心裡。或許是明智的,真不知他說出來會出現什麼樣的狀況。結局背後總是慘烈,那麼就一直走在過程中吧。
一個人有煩惱,是因為記性太好,但是要有多麼堅強,才可以一直念念不忘。當她拿起鏡子,看着自己如花般的面容日漸老去,心中充滿無限悲哀。
她是脆弱的,又怎樣做到念念不忘。太累太累,選擇了離開,不知在那一刻,她心中是否已經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