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她聽見鞋落在枯葉上的聲音,嘶嘶地扯着身體的某一個部分。
午後的陽光,穿不過喧囂的煙塵,也看不清對面行人的臉。她總記得在一個原本空蕩的瓶子里放着東西,一天又一天……
泛黃的日記本,穿梭些乾枯的文字;卻又像小時候的一個夢!
抬起頭,仰望,那絲瘦弱的風,搖擺着一抹刺眼的殷紅。飄散,消失!
她突然地寂寞。總是幻想有雙彩色的翅膀,有些瘋狂,有些磣人。
曾經,她是個陽光的女孩!
曾經——
{二}
車尾洶湧澎湃的煙塵。一如既往地,跟隨。
無聊的“傻瓜”,在與一縷煙塵比賽。它們愜意地躺着,沐浴午後的陽光;與路組合成一整體,平凡的一整體。倘若,沒去動它。
前方,沒有令人厭惡的黃綠燈,沒有匆忙的人群。
於是,只剩速度和激情。其實,那微不足道的激情早已學會隱身。只是,她會語出驚人地冒一句。
“說比唱好聽!”
不附帶任何讚美表情。從開始到最後,又或者是曾經。只是,完全可以很簡單地歸類為“不屑”。小氣地以為這是一句令人寒磣到它不是多餘。
籍由安慰,笑是最鍾愛的;一直以一種飽經滄桑的姿態,對朋友,同學,又或者是只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
卻又在夜裡無數次地反駁,排擠。若在白天肯定會招致一部分人的憐憫,又或者是鄙夷。
總覺得與她之間有許多故事。
總會在午夜趁別人熟睡時去尋找每個故事的脈痕。其實,超過十一點,大腦就會模糊不清,十二點過後,它會失靈。
於是,亂了;甚至是,壞了。
如感冒發燒時的某一瞬間,總會看到些詭異的畫面或人。宛如一條沒有盡頭的路,成了一個沒有答案的謎團。
存在的,甚至於沒有出現的,它們都可以存放那麼久,那麼神秘;棄掉視覺、聽覺、或嗅覺,全是些單憑感觀所不能及的觸碰。
於是,想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以免滑入這樣那樣的悲催。那些裝模作樣的不講規範的隱藏,冷不防就會觸動神經。似這後視鏡的煙塵,侵蝕過多少眼睛,肆意過多少靈魂;執著地,喧囂、瀰漫,想要穿過每一個迷茫的醜陋的身軀。
多麼地惹人唾棄。
還是他原本就認為,這都是些可愛的精靈……
{三}
那時,她在找尋,找尋一種不會被遺忘的東西。
那夜的風如常,窗外的樹葉溫柔地傾訴着,傾訴着;聆聽,是的,她在仔細聆聽,聆聽他與風的故事。那聲音慢慢地由小到大,由遠及近,一步步逼近,是哭泣,是不舍,是迷茫 一個影子在路燈下慢慢變形,漸漸飄散,路燈光線抖動起來,一切都模糊起來......
天黑了。
那夜的她,冒充了一個無聊的人,一個愛做夢又幼稚的人。那夜的月光卻被黎明吞噬了,她躲在床角,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
總以為,搪塞了黑夜就能敷衍過白天,卻在夜裡爭着眼睛做着夢,用夢裡的場景去附合著......
{四}
只是,他們都明白;但那,恐是......
一場即將散去的夜戲,褪下的鳳冠霞衣,殘留的脂粉;早在眉目掩去的瞬間,已知道了結局。
終究是醉了,虛掩的門扉,擋不住那一縷柔情;弱水三千,一闋斷章。
譜一曲演奏於這深邃的夜裡。一片繁星,一片蛙鳴。
那雨,曾經來過,在沉睡的麥梗間;那樣的輕,那樣的淺,激不起半點淤漣,也喚不醒那迷醉的魚。一步,兩步,三步,數着來時路,在這寂靜的曠野中,靜靜地後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