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一段寂寞,不曾寫過的對白,從筆尖躍過我的心跳。以為記住了那一線嫩白的時光,我把手扣在後頸上,看不到天空的顏色。
遠遠地想象曾有過的希冀,那種簡單的怨言。在年少的背負里,除了學習,我們還留有醇香的成熟。有時候趴在那課桌上,在書境里一游,有愛恨怨痴。不去安慰未選擇的過程,做一個簡單的輕哼,塗夢一籠彩色。
看樹高了又一腳跟,那熟悉的葉片折起我心底的沉默,有音樂來襲。看不穿深藏的眼神,留一轉身的背影,等風來輕吻。我記得那印在歲月裡面的旋律,一年,一季,口裡還有輕微的綿延。從教室到操場,囂張的音樂,破開我們的壓抑。停在那泛疼的手心,獨自一個人,給自己一笑的機會。
忘卻給過自己的承諾,重複起又一次的振作,延續一場語無倫次的悲哀。上課會聳在腦袋,圍一圈幻想的翅膀,有些粘稠的生活。連與自己的約定都開始有了眼淚,我伸開自己的手,交叉。很多次坐在窗口,都不知道為什麼如此鍾愛外面的樟樹。那翻春的撥節,立在盛夏的涼意,融在深秋的枯身,我越不能拒絕這場邂逅。
那躺在桌上的黑白卷,不吝嗇的塗鴉,揉成團甩出去。不隨便掏心,沉在這所謂的習題里,有某種虛榮。忘了孤寂,埋頭在這書本的時空,陌生了的臉龐。到最後一掘筆,掠起衣袖,閃身擒滿悶慌。
給過自己放縱,對鏡子說過後悔,卻不曾流過悲傷的眼淚。闊別那已填滿答案的練習,抽出一張紙,劃一個最簡單的句號。眼睜睜看着春去冬來,借風憑弔,卻終究無法排遣那已成災的多情善感。也曾有過在那操場上整齊的吶喊,很筆直的穿透我的沉醉,酵着我的意外,躍然在我的日記上。
攀着時髦的主唱,在時代的傾斜里,有些愛慕虛榮。把褲子洗得雪白,由着乾淨,不習慣在女生面前的臉紅。沒有發現藏在眼神后的卑微,在那教室肆無忌憚的演唱。那純凈的笑靨,沿着彼此的心照不宣,將心搖醉。走過漸漸熟悉的走廊,那掀在牆上的名單,填過我的悲傷。
習慣食堂的小蔥拌豆腐,然後在那大把的喧鬧里,看着某些曖昧,別開自己的眼光。總想得太完美,以為是用不盡的韶華,總是感覺不到的消逝。亂糟的發樣,平底鞋,腳踏車,我記得那躺在樟樹下的同學。
也許我會記得這一棱青春的顏色,即便她已走遠,有思念的謊真言。
豆蔻年華,N年後一場有如夢一樣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