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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我來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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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走了,在冬末春初的深夜,在暮靄沉沉的寒風中,在兒子悲傷的啜泣里------

  心力憔悴的母親,在聽完新年的聲聲爆竹后,在接受完兒子,媳婦和孫子的新年跪拜后,緊緊地閉上了眼睛,連聲話語都沒說,悄悄地走了。

  儘管,我剛剛為母親能夠度過這個新年而稍感欣慰,但是,身體虛弱的母親,究竟能堅持多久,還是時時讓我牽腸掛肚,雖說人世間總會有生死離別,可是,我依然希望,那傷心欲絕的一刻,能夠離我遠一些------

  家鄉的清晨依然那祥和寧靜,屋后的老樹上小鳥還是那樣嘰嘰喳喳,但是,當我從故鄉的夢裡醒來,當我看到身邊的床上只有父親孤單的身影,我心痛了,淚眼朦朧,我找不到我的娘親``````

  守候母親的日子是辛苦的,也是幸福的,母親生病十幾年,雖說都是姐姐照顧的多一些,但是,我欣慰的是,最後的歲月,是兒子陪伴在身邊,故鄉的冬天清晨還是比較冷的,一般都是9點多才給娘穿衣服,洗臉,最難的是喂飯,母親吞咽困難,又不能說話,一般一頓飯要喂40分鐘-50分鐘,有時要用手抓,吃多了不行,少了又擔心,二便不解着急,多了洗刷更麻煩, 就這樣日復一日,從年前到年後,我守候着母親,直到晚上9點把她抱到床上入睡,兒子有力的臂膀抱起瘦弱的母親,卻是那樣艱難,因為,母親太瘦,兒子怕你痛。

  我曾無數次的希望,能有奇迹發生,儘管,母親一次又一次地創造了生命的奇迹,但是,終究悄然而去,雖說另外一個房間里有舒適的床褥,但是,我還是願意在娘的床前的沙發上蜷卧,我知道,這樣相伴的時刻不會太久,我珍惜和娘在一起的每一個白天黑夜,伺候娘我不認為那是辛苦,我想那是娘給我的最後幸福,我知道,這樣的幸福時刻也不會太久,雖然已經深夜11點半,娘就在我的身邊永遠的閉上了眼睛,這一刻,我肝腸寸斷,傷心欲絕,都說母子心連心,但是,就在剛剛喂娘吃飯的時候,母親將我抓飯的手指咬了一下,我的心一痛,這是娘在告訴兒子嗎?

  給母親送葬的日子,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大家都說,前幾天這麼冷,今天這樣暖和,母親一輩子樂施好善,這樣的日子為娘親送別,真的是母親的慈愛善良感動了上天,我跪在母親的靈柩前哀號,娘就這樣走了。

  送娘走後的第一個清晨,一夜的寒流冰封了所有的一切,也凝固了我的心,早早的,我來到了娘的墳前,早春的田野那樣寧靜,沒有兒子為你遮風擋雨,娘,你冷嗎?一個人孤單嗎?知道兒子來看你嗎?

  不知道生命是否真的有輪迴,如果有,來生還做你的兒子,我不追求名利,不要財富,只要好好的陪娘親每一天。

  天空微亮,故鄉的原野瀰漫著熟習的炊煙,母親就在我的身邊,但是,我們母子相隔卻是那樣的遙遠,空曠的荒野,只有兒子傷心的呼喚 ------

  娘親,我來送你,這裡的每一粒塵埃,都是兒子永遠的魂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