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用後來,我只知道現在。我曾穿過思念齊眉的年代,手指蒼白。朋友說我的這段文字很濫情。
是的,我就是一很濫情的女子。
昨日同家人一起去拍照,說是留念。我想到後來,後來各自天涯。
古鎮上有一個不明年代的石拱門,我們找了一條小道上去。歲月和歷史把磚牆撕成一道道的裂痕。我們在上面微笑着,誰都不知道,這磚牆還會站立多久。也許有一天,它也會累,會帶上它在這個鎮上的往昔碰裂掉。我們不敢在上面駐足很久,僅相機的快門一瞬。
陽光沒有溫度,腳底的人字拖在地面摩挲。我喜歡穿人字拖的感覺,有一種莫名的負罪感。我覺得人本身就是一種負罪的物事。不痛不癢的磨合,正是我喜好的生活。
鎮上的房子大多是老百姓設計並建造的。沒有官方的那種禁錮和生硬感。我們走過一家院落,一位老人在堂屋的門口坐着,或許在等他的家人歸來。我拿起院落里陳曬的玉米,要求阿姨給我拍一張照片。我把玉米緊貼臉,這般和諧的感覺鄉已失散多年。遠遠的看那座院落,那位老人。滿心是平日里久違的安詳。
阿姨喜歡講曾經,講她年少的時代。充滿葳蕤的話語里有那麼幾分似斷壁殘垣的剪影。畢竟,雨落花殘,物是人非。
很久以前的那個年代,最富足的便是糧站。鎮上的糧站在不諳世事的荒涼地里。院牆修得很高,牆的質量也不同尋常百姓家。在牆面的最高處有精細刻畫的花紋,糧站有兩扇大門,保存尚好。只是門上的斑斑劣跡,印證了它的曾經。彷彿昔日里那些百姓拿糧票兌食糧的情形就在眼前。
我們在拐角處合影。
阿姨在糧站的側門處留影,我戲言說要是穿一旗袍就像民國時期大戶人家的女子了。我建議她假裝在敲門,更有韻味。糧站的背面有幾個不名年代的大字。“人民萬歲”。我在想要是人民萬歲,中國就不會是現在這樣了。
後來,阿姨建議我們去金山寺。我們路過一家荒廢的造紙廠,阿姨說它是小型的圓明園。看那漆黑的房梁骨架,我也覺得它有類似圓明園被火燒的不堪回首。不過有別樣的風情。
金山寺修在河邊,我想是便吸水的靈性吧。寺廟沒開門,我便在側門一望,面目猙獰的供神正視我。我不知道它是哪路神仙,但是還是致上了我最虔誠的敬意。我在它面前許了一個願望,一個我一輩子的願望。後來才知道,它是龍王。
就在昨天,我明白很多。昌盛的光景也只是以前,我們沒有能力去擺布後來。擺布我想要的一切。我有的只是以前,只是明媚的昨天。明天就回重慶了,濫情的我可憐那些斷壁殘垣。我有過很多的以前,小學,初中。
每一個人都重重上演。
只是上演。
我也該給過往的人,一個明確的釋懷和再見。
我也該給過往的人一個明確的釋懷 標籤:只有一個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