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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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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 娘 種 地

  老娘很忙,總有沒完沒了的地要種!

  白天電話打回家,無人接聽,晚上再打回去,你還沒埋怨,電話那頭就開始申訴,地里有許多事要做,呆在家裡做什麼,不至於在家摸大腿吧,不做也沒有東西吃啊。為便於聯繫,給老娘備了手機,誰知作用不大,時常是放在袋裡脫在地頭。

  老娘的地不多,夏收后黃豆也就二十多擔,冬忙后菜籽絕不少於這重量,地里五花八門什麼都種,老爸笑着說,賣菜的要想掙到你娘的錢,難,而且很難,當然葷菜除外。

  本來家裡地並不多,可十多年下來,老娘的地盤逐漸擴張,更有燎原之勢,大家都勸她,子女過得還可以,幹嗎去種這麼多地,還以為自己很年輕,要去逞強?老娘卻懶得辯駁,反正不要你們來幫,我有力氣,我也高興種。

  老娘的地七零八落,最近的離家幾步遠,最遠的三輪車也要騎半小時,老娘的地更玄乎,小的只有扁擔長寬,大的散落半個山坡。

  老娘告訴我們,地不是她搶來的,村裡的地她都熟悉,這我們絕對相信,因為老娘做過村裡十多年的婦女主任,在地頭做工作談家常沒少過,所以誰家的地在哪兒,哪家人不在家,她了如指掌。半年地不動,她就要去問問人家,甚至託人聯繫幫問,當得到答覆是沒功夫沒時間,老娘就會去翻土播種,當然嘮叨最多的是,如果你們回來種,立刻就拿去,地千萬不能荒,就像不能荒了子女。

  一次回家,老娘看見我,就急急從地頭趕回來,問長問短地聊着我家情況,特別是孩子的生活。幾家遠的鄰居,來問有沒有大蒜香菜,客人來了想放在菜里,只要用幾根,老娘快人快語,家裡沒有,地里多的是,你自己去搞,隨你要多少,反正是地里出的,鄉下人說話用不着客套。

  老娘種地很特別,人家種黃豆貪早,菜籽收割完就播種,她不急,總要等上半個月,當人家見豆苗時,才開始鋤草用藥水浸豆子,這樣就沒有野兔或老鼠來搗蛋,苗長高了,開始再鋤地陪根,由於人勤有機肥又多,長勢年年很好,因為種的好管得勤,黃豆就不只長藤少結籽,並且粒粒肥碩,顆顆相似。

  老娘賣豆也滑稽,賣給做生意的,她總能討要着價格,關心着重量,決不允許有剋扣,次次都目不轉睛,而賣給幼兒園,用於磨豆漿的黃豆,她人也不到場,從不問價格,隨學校稱,沒了來結賬,如660多斤,她只要算個整數,就結650斤,你們給孩子喝時,分量也要足點,老師們總說,這豆子真乾淨真好,可他們不知道,這豆子老娘要撿過兩三次才會賣給學校。

  老娘時常告訴我們,只有懶人沒有懶地,不播種不勞動,哪來的收穫,她始終看不怪滿是荒草的土地,也拎不清現在的年輕人,不是脖子痛就是胳膊疼,就喜歡坐在台上玩麻將,屁股坐在電腦前不情願站起來,沒幾個人再高興去地里動動手。

  昨晚老爸來電話講,別人稱讚老娘種的山芋,又硬又甜太好吃了,是怎樣種的?老娘說有幾塊好地,如果你們感興趣,就來種,讓她做回“老師”,不收分文學習費,只要地不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