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凄風。
一窗的細竹,將那滿窗的月色篩成了細碎的月影移進窗來。心事也被那月影篩的支離破碎,灑滿了心底。情不自禁的就會想起了那首:“一個是閬苑鮮葩,一個是美玉無瑕。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上他;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化?”淚水一滴滴的划落,划落……
淚水中突見我那曾經深情的回眸處,早已長滿了一顆顆相思樹,那顆顆沾滿了我相思淚珠兒的紅豆,顆顆粒粒在同你一起吟誦着那深情的《紅豆吟》:“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春柳春花滿花樓,睡不穩紗窗風雨黃昏后,忘不了新愁與舊愁……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隱隱,流不斷的綠水悠悠。”你說你知道我的心,可我又怎會不知你的心呢,雖然我們彼此的心各自生多生了枝枝葉葉,但我們的心卻是相通的呀。
耳邊你的吟唱還沒退去,那催人別離的秋風驟然而起,呼啦啦就似大廈傾,生生地即將你我隔離在這生死界了。
於是那經典的一幕就上演了:我已多日躺倒在了病床上,今日我掙扎着起來,我那樣無力的用手指那盆火盆,我命令我哀求她們,移過來,移它過來,那小巧的火盆詩意的張着嘴兒,委曲的抱怨它的助紂為虐。我使出了我全部力氣,一次次,一次次我感覺那麼簡單的動作,我卻無法將它做得完美,儘管我已很努力,很努力,可那樣的一方絲樣的帕子卻沉重得有千斤萬斤,我舉也舉不起來,沉重得將我壓倒,擊垮。終於我成功了,我將那沾滿了我長年累月的相思淚珠兒寫滿我深情的詩帕扔進了那盆火盆:呼呼的,我聽到了我的情愛在爆裂;呼呼的,我看到我的生命在燃盡。詩焚,情斷,淚盡,命絕。
那可是我三生石畔的舊生靈嗎?那可是我空垂了一世相思淚兒的宿命?我不甘我不情願我死也無`法瞑目呀。
想當日你我可也是情意綿綿,日日相伴。你愛我愛的如此痴狂,別人的一句玩笑話,說我要家去,你竟瘋了般的哭上病上好些天。還記得花樹下我們同看一本書,紅色花瓣落滿了你我的肩頭,美麗的仙境一樣的你和我呀,讓見到我們的世人都羨慕的直流淚呀。山坡上我們一起把落花葬,秋風秋雨里你來探看病中的我,為解午睡你給我講起你杜撰好笑的故事。歡笑中你我的情意日日在升華。
你我因愛的太深太在意對方,才彼此間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端呀:是誰誤剪了春囊袋,又是何人摔了那命根子?
我為你相思成疾一身的病,你為我不懂你心害起了痴狂無葯可醫治。窗前的斑竹呀,斑斑點點我的淚,滴盡相思淚已枯。月呀,已收盡了它的柔美,發出冷月葬詩魂之絕唱: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依然是,冷月,凄風。
只是多了,魂散,人亡,斷了我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