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咀嚼”愛情
“你還是直接去西安等我吧!”
“不!我也要去秦嶺!”
“那山路不是你這個在城裡長大的能走的,真的!”
“我知道。但是,你一個人去哥那裡,我不放心!”
“那好吧,你可要有充足的心理準備!”
車行駛在因為修包茂高速而被弄得支離破碎的210國道上,人被抖得七葷八素。晚上十點,經過十二個小時的顛簸,汽車進入了秦嶺深處。你終於沒抵住疲憊的侵襲,依偎着我進入了夢鄉。我的胳膊慢慢發酸,但是我不能移動,我必須讓你有足夠的休息時間來補充體力,以便對付明天艱難的山路。
那是怎樣的山路啊:路在山脊上蜿蜒,仰視山脊,其陡峭讓人“兩股戰戰”。坡度近七十度,只不過草木掩蓋了它的真面目。羊腸小道,絕對不誇張。砂礫土壤,隨時滑倒,讓人防不勝防。聽當地人說,就是壯勞力也得近三個小時方能到我們的目的地。不能說是“走”,只能算作“爬”,面對如此艱難的山路,我想不出除了“爬”以外,還有什麼方式走得更穩。為了你的安全,我讓你在前面“爬”,我在後面 “爬”,這樣我不但可以在後面推着你“爬”,當你沒“爬”穩的時候,我就可以摟住你,保護你。我們就這樣一路“爬”着,爬得氣喘噓噓,爬得汗流浹背,爬得四肢無力!
秦嶺山中的天氣比四川的變臉還變得快。當我們正爬得筋疲力盡時,天空突然烏雲密布,緊接着,鵪鶉蛋大小的冰雹不期而至,我們趕緊躲在大樹底下,但是仍有冰雹打在身上,生疼生疼的。為了避免打在頭上,我快速地脫下衣服,撐在你的頭上,卻忘了我自己也處在危險之中。你一把拉過我,與我共同撐起衣服。那一刻,冰雹在我們面前跳起了歡快的舞蹈。
山路,對你來說處處是危險,一不小心你把腳給崴了。幾天後,我們必須下山,而且得在中午時分到達山腳,否則,趕不上去西安的汽車。可你還一瘸一拐的,沒辦法,我一急,背起你就走,儘管你十二分不願意。經驗告訴我只要腳下稍微一滑,我們有可能都得摔倒。於是,我背着你,小心翼翼地,時慢時緊地走着或者跑着(下坡路有時跑着反而不容易滑到)。
“不好,我們得快點下山。下雨了。”
“哪裡下雨了!傻瓜!”原來你哭了。
“咦,好端端的,你怎麼哭了?腳疼得厲害?”
“心疼的厲害!”
“在背上擱着胸口了?那我走慢點。”
“你真傻的可愛!我心疼你啊!”
“我真沒用!走個路都能把腳崴了!”
“哎呀!嚇死我了!沒啥,我在農村時經常背比你更重的東西上坡下坎的,也不覺得累。”
“還不累!你看,你渾身都是汗水!”
“能背着媳婦兒下山,那是我的福氣!哪能累呢!嘿嘿!我都趕上 ‘天蓬元帥’了!”
“這麼累,還貧嘴!你啊!”
“坐穩了,媳婦兒。‘老豬’我又要啟程了!”
點點思雨:在藝術的殿堂里,婚姻愛情是“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是感天動地的,是神聖的!但是,在現實的生活之中,特別是在如我一樣的普通人中,婚姻愛情則並非如彼。它是會心的微笑,是讚許的眼神,是替愛人拭去額頭的汗水,是上坡下坎拉愛人一把……總之,它很平常,平常得就像空氣於我們一樣,你幾乎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但是只要你用“心”咀嚼,它又無處不在!而且還韻味十足!再平凡的生活,也會因為愛情的滋潤而豐富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