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藝校回來,雲天廣場的湖畔蓮開朵朵,艷艷的紅,烈烈的紫吸引了我的腳步。索性跳下最後一階台階,和蓮花親密接觸。那半透明的花朵,幽幽的,悠悠的讓我不忍用自己汗濕的雙手觸碰。我的手做桃心狀,停駐在蓮不足一寸的上空。思想有片刻的遊離,呼吸有片刻的窒息,心上的傷似乎太深,太重。以致太久了無葯可醫,無需再醫。有一刻,那痛又忽悠的升騰在心底,蔓延到身體。我傾斜的身體,有不重勝負的虛脫,無力。深深吸口氣,沒有眼淚,沒有怨恨,甚至沒有委屈。既然選擇了這樣,遙遙的對弈,我就做天使,帶你飛躍塵世的藤籬。在冰清玉潔的世界,去感受一份純真的美麗。
沿湖而行,滋生的水藻將湖水染成暗綠,板舟無聲,翻扣在岸邊的岩地。竹蒿點水,江舟泛閑,似乎是不合時宜的古代遊戲。嘆口氣,感覺自己的靈魂已飄離身體,乘一葉小舟,順流遠去。
靠近東湖的岸邊有一片茂盛的蘆葦。蒹葭蒼蒼,白露為霜,好像在最近我才剛剛知曉蒹葭和蘆葦乃是一意。岸邊有不少隨意的條石板凳,穿高跟鞋走的累了,坐下來,細細品味蘆飛霧裡的愜意。
起風了,南來的勁風帶來潮濕的腥氣。是要下雨了,下吧,痛快的下吧,南方的暴雨無處可疏,需要北方的乾燥分解它的憂鬱。大概是風迷了眼睛吧,眼睛漲漲的,酸酸的,有刺痛的痕迹。
可能,是昨夜的聰慧害了自己。好久了,一直懶懶的,不去改變太多古板,不去接觸太多新鮮。年齡隨着歲月增長,腳步隨着時代磨蹭,只是心,一直以不變應萬變,停留在那年的原地。
我又看到了那些文字,那些流年似水裡,穿越我心海,着迷我夢寐的痴迷。沒有睡意,或者是忘了睡意,一篇篇,一遍遍,我在寧靜的午夜,幽暗的壁燈下,回味曾刻骨銘心的凄迷。
還是發現了一些秘密,或許不能稱之為秘密。我聰慧的心,如果不是自欺欺人,答案早就在心底。於是恨恨的,在心底說,折磨你,報復你,就用文字淹沒你……
我知道恨之切的道理,何苦,何必?我知道經年的殤早已讓我恨不起。不需長眠,不需逃避,天明后,一切如初,沒有恨遺留下的痕迹。
下雨了,星星點點的,沒帶雨具,這樣舒緩的雨,根本不需帶上雨具。細細的雨珠,像雪的冰晶,在手臂的汗毛上,留下一顆晶瑩淚滴。拈起食指,輕輕接下這一顆晶瑩,用舌尖吻干那咸濕苦澀的淚滴。誰的淚,是醫治我心的藥劑。。。。
細雨無聲,在湖面上綻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盪開,復盪,一圈圈,一片片樂此不疲。腳下的深湖裡,不知何時游過一群金色的鯉魚。似乎是養殖時間久了,每條都有一尺左右,不時彈出頭,呼吸新鮮的空氣。手袋裡還有早餐剩下的食物,掰開,一塊塊投下去,魚兒雀躍,水下爭食,水面泛動漩渦數米。食物喂完了,魚兒悻悻離去。俯下身,在安靜澄澈的水面,洗干手上的油漬。
細雨微風,微風細雨,織紗裝幔是多麼的詩意。你看,湖對面晨練的老夫妻,和打着一把青花細傘,不緊不慢安閑對語;湖北岸的荷花千圓萬片,碧綠的鋪滿整個水面。。。。。好一副夢中的錦卷,心渲染過的夢,都是美好香甜。
該做首詩了,這麼有詩意的早晨,這麼有詩意的畫面……細雨微風罩小塘,粉荷綠葦一處香。素紗織幔夢中隱,青傘斜撐入畫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