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曾聽過一句話,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在。是的就像你說過,過了就過了,要捨得放開。
沐夏遇到陸小簡那年,沐夏十七歲,陸小簡也十七歲,她們還處在那麼一個安靜而美好的年華,那時候的沐夏,會在口袋裡揣着一把巧克力然後每天把它放在陸小簡書桌的抽屜里,回到家裡,往儲蓄罐里投下一枚硬幣,她就這樣每天守着她的小小心愿,無論他知不知道,她就是這麼固執的這樣做。
在這樣一個城市,陽光總是固執的灑落在每個角落,沐夏把頭抬得高高的,眼神像是要上戰場那般決然。她推開門,一個勁的走到靠窗的位置,呼出一口氣,幸好這裡每張桌子都坐滿了人,她的行為才不會顯得很唐突,點了一杯咖啡,然後低下頭擺弄手腕的表,不知道如何是好,她顯得很局促不安,臉也越來越紅。
旁邊的陸小簡一臉好奇的看着她,她抬起頭的瞬間又觸碰上他的目光,就自然而然的朝他笑了笑,接着有尷尬的把目光轉向窗外。沐夏喜歡喝黑咖啡,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嘗着,偶爾會皺起眉頭來,她想起苒藍,那個安靜乖巧的女孩,喜歡在咖啡里加雙倍的糖,然後滿足的微笑,她是已經多久沒有和她聯繫上了,她最近是不是太忙了,忙到沒有時間打電話給她,忙到連發條信息的時間都沒有,她上次說的那個眉眼溫柔的男孩她們是不是已經在一起了,所有的思緒一起衝破腦神經,太陽穴隱隱的作疼。
對面的陸小簡在她桌子上放了一把巧克力,他張着嘴正說著什麼,音量不大,所以沐夏聽不大清楚他在說什麼,不過她也能大概的猜到他要表達的意思,他只是很簡單的在描述一句話,我不喜歡吃巧克力。
其實沐夏是知道的,他喜歡吃巧克力,只是他不喜歡吃她送的罷了,沐夏搖了搖頭,表示不會收回,然後拉開椅子離開。
沐夏依舊固執地把巧克力放在陸小簡的書桌里,桌子上平躺着一個信封,她知道裡面裡面滿滿都是我送的巧克力,在包裝紙邊角上還寫着編號,攤開手掌中剛要放下的巧克力,186,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送了那麼多,起初她並沒有什麼意思,只是覺得他像極了苒藍描述中的那個男孩,苒藍喜歡吃巧克力,所以她才想要送他巧克力,沐夏喜歡他勾起嘴角時左邊的酒窩,喜歡他琥珀色的眼瞳里能夠看得清她的倒影,喜歡他溫柔的神情。她推開們,陸小簡的臉慢慢變得清晰起來,她輕輕的笑着,她聽到他說的那句做個朋友,夕陽下他的頭髮看起來軟軟的,讓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摸看。
陸小簡從書桌拿起那個信封,裡面有些巧克力已經融化了,他從裡面拿起拿起挑選一塊編號185的巧克力給沐夏,然後從打開那個編號為186的巧克力,咬下一口,一臉滿足的笑着。
我發了條信息給苒藍,告訴她我找到她所說的男孩了,想了想還是撥打了她的號碼,依舊還是關機。沐夏進入她的博客,在她的日誌里寫着她丟失了她的月光少年,她要去尋找他,時間是八個多月前,就是從那一天沐夏跟苒藍失去了聯繫,也剛好是這一天她遇到了陸小簡,沐夏搖了搖頭,這個世界多麼的微妙啊。
轉眼間沐夏和陸小簡已經認識一年多了,雖然他們到現在還只是很好的朋友,可是沐夏覺得這樣就夠了,只要這樣每天看着他,靜靜的呆在他的身邊,看着他微笑,皺眉,發獃,陪着他坐高大的梧桐下,和他肩並着肩走過一段又一段的路,和他面對着面喝着咖啡,一切就很好了。只是常常會想起苒藍,她們已經有一年多沒有聯繫了,她的儲蓄罐也已經滿了,這個暑假一到,就去上海找苒藍,帶上陸小簡,可是當她翻開日記本,那一欄藍色的水筆字早就被水侵染的模糊一片,沐夏蹲下身體輕輕的抽泣起來,她想苒藍是不是已經死了,陸小簡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會找到的,不要難過了。”
和陸小簡件一起到街口的小巷吃牛肉麵是他們最大的樂趣,每天放學鈴聲一響他們就飛奔到那裡,坐在路邊的沐夏偶爾會指着路邊的女生說:“陸小簡你以後就找這樣的女朋友就好,要乾乾淨淨,斯斯文文的,像苒藍一樣,也要有漂亮的大眼睛,你一定會喜歡的。”
陸小簡無奈的笑着,“你都說了很多次了,我真想看看那個苒藍到底是什麼樣的,她是不真的像你說的那麼好。”
“當然好啦,”沐夏從書包里拿出她和苒藍的合照,“你看看,多麼的討人喜歡啊。”
陸小簡瞄了一眼,指着照片里沐夏,“不要找你這種就好了,我不挑的。”
沐夏收起照片,然後埋頭吃着面,可是好像怎麽也吞不下去,感覺悶悶的,心裡很難受,雖然她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不識貨。”她推了他的頭,軟軟的觸感好極了。
苒藍送給沐夏的那條裙子,她一直都留在衣櫃不曾動過,白色的裙底已經沾染上些許塵埃,清洗的時候泡沫粘到眼睛染紅了眼眶,卻沒有掉下眼淚,全因為苒藍的那句我要回來了,等我。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飛過,從起初的期待到現在已經有一個多月了,苒藍並沒有回來,她的那句等她也許會被無限的蔓延開來,窗外開始下起暴雨,那是苒藍最喜歡的天氣。她喜歡不撐傘愛雨中漫步,她說也許會在某個抬頭的瞬間遇到一個眉眼溫柔的男生,他撐起的傘會撐起一個小小的世界,那是屬於她自己心底最浪漫的故事。她喜歡順着水窪中的漣漪跳躍,像個孩子一樣歡快的唱歌,一點也不在意旁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