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遠足，景就在你身旁分享之五
（2012-12-15）
霧行龍觀與林密語
周五晚上，注意了一下天氣預報，顯示周六有中雨，或許上幾周每逢周六天公均作美，故而照常打點行裝。天蒙蒙亮，即掀簾觀氣象，果真無雨，欣欣然起來整裝出行。本周方向是從鄞州龍觀上行至最高點觀頂村，而後從五龍潭景區出。運動量大致也與往常差不多，約為20公里。
晨七時，我與琪從鄞縣大道轉至鄞州大道，尋找661-1直達車輛。多次公交出行，一些細節仍被忽視。郊區公交班次畢竟不如市區那麼頻繁，在關注公交行走路線的同時，應該注意一下公交一天內的首發與末班時間。我們今天到站才發現661-1的早晨首發時間為７點49分，也就意味着我們早到了半個小時。不過這已經難不倒我們了，恰好661駛來，急忙跳上，先到鄞州橫漲，再轉638直達集合地點——龍觀中心學校。
今天出行共16人，卻有９位女行者，春同學從慈城遠道趕來，友人采仙也興緻盎然。說明女性朋友開始從美容院走向大自然的懷抱，汲天地之靈氣，進行由內而外的調養。或許是隊伍中有幾位有福之人，集合時，雨點大有密集之意，待開步，卻雨霽天晴。大家都表示若是小雨不濕身，雨中徒步，與林密語，也是一種難得的體驗。八點四十分從龍觀開道，沿盤山公路向大山進發，但見雨後山林，雲霧繚繞，遠山如黛，近水含煙，感覺這裡的萬物與外面的世界有所不同，萬木近冬葉尚翠。
一個多小時的騰雲駕霧后，我們總算看到一個村標，名曰玄壇殿，村落很小，三隻小狗熱情的叫喚，表明尚有村民居守此間。一位正在進行竹器編織的阿公，指示我們可以向村后的古道繼續前行。越過山巔，赫然有一座修築相當考究的水庫，儘管冬季水已微枯，但這靜謐高山，一帶清水，遙見一座古樸寺院，若隱若現於修竹掩映環繞之中，頓時令人晃如身處世外桃源。我注意到道旁一小橋名為樓太師橋，不解其意，莫非此寺或此地與鄞籍名人樓鑰有甚關聯？我們系背包一簇，無暇考證，匆匆掠過。
繞水庫沿山盤上，走到一個叉口處，有三條小道橫在我們面前，俞老師經再三思索，帶領隊友擇當中一條繼續向山上攀登。沿山所見，每隔幾步有砍伐下來的翠竹橫卧，想必是聰明的山民，藉此為軌道，從高山向下滑運豐收多產的竹子。越往上，霧越重，我們已經基本行走在雲霧之中，10米見外，就難見隊友身形，我回首給幾位舉步而來的女隊友連按快門，鏡頭中的她們恰似天外來客，從霧中飄然而至，一時難分仙凡。
道旁一無名亭子間，炭描打油詩若干首，塗鴉得煞是有趣，我呼喚大家前來相讀，記得其中一首為：戲台鬍鬚根根假，知心話兒句句真，跟着好人學好樣，跟着老虎學拖羊。勸人為善之言，不知為山中哪位老人所書，引得大家嘖嘖稱讚。霧靄之中前方依稀有一汪原生態池水，綠枝倒映，古樹蒼茂，靈秀寧靜無以倫比。一古村儼然靜立，村中心的一座古樸建築，上書“潘溪車站”，顯示出這裡曾經是山民過往的要道。儘管如今村莊荒蕪，但小橋石刻，舊居瓦房，無不透露出年代久遠的陳香。
穿潘溪而過，頭頂又懸盤山公路，表明我們一直在向海撥更高的深山挺進。行至12時，腹中嘰咕，見一村落，遍尋不見路標，疑為龍溪，幸此村似有人煙，擇一整潔民居訪之。眼明嘴甜的白雲同學宛如見到久別鄰里，推開木窗，熱絡地與室內大伯大嬸攀談。徵得同意，向山民客堂借坐，就地休息，戶內大嬸現炒青菜年糕二大盆，大家紛紛執箸嘗樂，分而享用。
補充能量后，我們繞屋后小路，過百步崗，順坡而下，才見到觀頂村，但見二排整齊的民房排列如街道，問山民此房來歷，原來是當年學勤勇村時，周邊山上零星分散的山民，搬到這裡集中居住的。這個村莊估計是這個區域的海撥最高村了，如此聖地，大家悠悠夢想，幾時留此，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雲，約三五好友，盡享閑人之樂。
與觀頂村民略聊，我們沿着村前古道向五龍潭境區的最高峰挺進。從此道始，與其說行的是古道，不如說是山間羊腸小道，只可容一人通過。左邊的道旁茶樹因疏於打理，已經與人比肩；右邊的茅草如迎接久違來客，輕輕從行人臉上擦過。山高林密，霧氣氳氤，水珠凝於樹梢，晶盈剔透。空山寂靜，走在前頭的隊友交談之聲剛剛還在耳畔，轉瞬即逝。在二小道交叉之處，不知該擇哪條行之，慌得落後於隊伍的我們四位，揚聲高喊，卻聽不到隊友回呼之音。幸現在通訊發達，尚有手機信號，急呼二位健行男士返回接應。至此，我們從早上8點40分開道，除去中途休息40分鐘，已經足足向大山高處行走了4小時。
峰迴路轉，沿山而下，已經無路可循，只能沿溪流方向，艱難擇路而行。但見沿途翠竹橫卧林間，任其自生自滅，想必是山險道阻，非人力可以打理的了。每行一段偶有紅布綰結，顯然是前期行走過的徒步者好心做的路線記號。大家前後照應，攀藤抓枝，雙膝彎行，小心探索，白隊友斷後守護。行至半山腰，遙望有一茶亭儼然，估計坡下即是五龍潭風景區的頂端—古祭壇。我於隊末顫顫巍巍攀樹蹬岩而下，見一警示牌立於道口，“前方是未開發景區，存在危險，嚴禁進入”，原來剛才所行區域，純屬原生態林區，我們相當於經歷了一次探險之旅。出五龍潭風景區山口，見一串大紅字“漸入佳境”鑿于山壁，而我們逆向而行，此時心境應是“暢意而歸”了。
今日之行，本說雨，卻遇霧。霧中龍觀，如行仙境。走盤山公路，行含苔石徑，穿山間羊腸小道，涉險無路林間。入戶山民之室，品青菜年糕之佳味。登龍觀絕頂，游龍潭奇景，道不盡的山美霧仙。曾記得南朝宋畫家宗炳，棲丘飲谷三十餘年，將遊歷所見景物，繪於居室之壁，待老疾俱至，名山恐難遍睹，唯當“澄懷觀道，卧以游之”。而我晚六時到家，今日的運動量儘管讓人略為疲憊，然興緻所至，飯畢浴后，仍將此番沿途所見，略表筆下，懸於此間。一來可以讓因事所牽，為家所累的友人端坐沙發即能體驗周邊河山之美；二來待他日我將老矣，也學宗炳澄懷臥遊，坐在搖椅上慢慢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