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學時,下午散學後進家放下書包,習慣地挎起藍子拿上鎌刀去南湖割草餵豬餵羊。出院門就碰上社員、部隊、農中、農業、黨員也挎着藍子去割草。一行走在去南湖的路上。道兩旁的黑綠的玉米田被太陽曬得焉頭耷腦。天空藍得像漿洗過的夏藍布面。熱浪一股股地直往人臉上腳上打。呼進的空氣里有一股子玉米田的瘟甜。讓人有點噁心,煩心。一行人岔進玉米地里,見沒什麼草割便又岔了出來。放眼望去,豆苗正荗。花生秧展着黃綠的葉還沒有含苞。地瓜更不用說,還只是秧在那裡攀伏。
這臉上的汗滴滴溚溚地,聽見農中說:
“熱死了,渴死了。唉!!”
農業說:
“前兒割草看到咱隊里西紅柿有的泛紅了、、、”
“也沒法摘呀!我二大看園子,三叔當隊長。逮着還不小喇叭里廣播了。”
黨員說。
“笨,柿子地南面不是有個水塘呀,從水塘邊葡蔔着過去,摘了往外扔不就行了。虧還剛看過《兩個小八路》。”
部隊細長的小眼裡透着智慧說。
幾個人坐在水塘邊上吃着半青不紅的,酸里泛着澀的西紅柿,只聽得社員說:
“東村人有塊瓜地,什麼甜瓜。面瓜。菜瓜。西瓜都有、、、、”
“算了吧你!那看瓜的老頭是個獨眼聾,手裡有桿洋槍。誰要往地邊那麼一站,他就舉槍要射。別說偷他的瓜吃,就是想往地邊去都要給打死!”
部隊翻着大眼咂巴着嘴對着社員說,可是明明那瓜的甜味已勾起了他的味蕾。他話沒說完使勁咽了口口水。
天蒙蒙黑時,東村的瓜棚。獨眼老頭正準備吃晚飯。朦朧中聽到兩個少年的對話,一個說:
“這是個香瓜,熟了不?”
另一個說:
“那個是甜瓜,不熟。不好吃。不如摘菜瓜,菜瓜不熟也好吃。”
獨眼老頭豎著耳朵聽到這裡,抄起洋槍大喝道:
“偷瓜賊,把瓜放下!”。
見獨眼老頭追來,兩少年撒腿就逃,老頭大嚷:
“那裡逃!”
眼看着離瓜地遠了,兩少年一岔道折到一塊玉米田裡不見了。獨眼老頭追了會人不見了,便折回了瓜棚。
部隊,社員氣喘吁吁地趕到了村東生產隊的場地時,就見,黨員,農中,農業,軍,幾個人光着膀子在那裡吃瓜呢!再一看,地上掛子,褲子里裝得圓鼓鼓地。幾人邊吃瓜邊說:
“現在呀!獨眼老頭指不定還在地里亂跑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