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春天是一位粉面含羞的少女,那麼秋天就是風韻猶存的少婦。
——前記
秋日的午後,天空碧藍澄凈。
一連十幾天的陰雨蒙蒙,今日終於放晴。空氣透明潔凈,飄散着泥土和野草的馨香。我們一行幾人,沿着山澗的羊腸小道,向山頂爬去。
現在的農民,散養大牲畜(牛、豬、羊等)很少,所以山上的野草灌木叢生,山道已完全被其掩蓋,從遠處看,已沒了路的蹤跡。我們只好折一樹枝,邊走邊將野草向兩邊撥弄,試探着前行。
經過一番“披荊斬棘”的艱難跋涉,一小時后終於登上山頂。
放眼遠眺,南邊的山層巒疊嶂,高矮起伏,詮釋着“山脊”的含義。由於退耕還林政策的實施,山上的油松、刺槐、柏樹、栗樹、柿樹、核桃樹···密密匝匝及樹下的各種灌木,已看不到裸露的山石和土地。
聽村民講,這一帶的山中已出現了大群的野豬、野羊,07年曾發生一村民上山被國家一級保護動物秦嶺羚牛頂傷住院之事。夜間偶爾還能聽到狼的嚎叫。退耕還林,既防止了水土流失、涵養水源、改善空氣質量、保持生物的多樣性,又增加了農民的經濟收入,可謂一舉多得,事半功倍。
寬闊的南秦河繞着山根、圍着村莊如一條玉帶一路叮咚作響,唱着歌踏着舞流向丹江,流向北京(“一江清水送北京”)。
通村水泥路似一條灰色的長龍搖頭擺尾,走村串巷,逶迤前行;又如一條綵帶飄舞在綠樹紅瓦間,若隱若現。奶油色的、橘紅色的、灰色的房屋在落日的餘暉中反射着耀眼的光芒,點綴在高大的樹木間、潺潺的溪流旁,一如茫茫草原上的各色蒙古包,又如天幕上的繁星點點。
近處,半山腰。地里大片的玉米鬱鬱蔥蔥,結實的玉米棒子頂着櫻紅的鬍鬚昂然挺立;滾圓的豆莢泛着金光沉甸甸地墜在葉下;紅蘿蔔葉兒碧綠,根莖血紅···柿樹的葉子已發黃,有些已泛紅,柿子橘黃,在風中不時露處笑臉;小刺蝟般的毛栗立在枝頭,有的已裂開嘴,露出棕色的果實;更有商洛山中的特色野果——像芒果樣的橙黃色的“八月炸”、紫色的瘦小的擁擠一團的“山葡萄”隱藏在藤蔓間,一派豐收的景象。山崖上的酸棗也不示弱,一串串、一嘟魯如珍珠似瑪瑙壓得棗枝彎下了腰······
前面不遠處兩隻錦雞“嘎嘎”叫着從草叢中驚飛,拖着長長的漂亮的尾巴,在空中劃了一條美麗的弧線···
晚霞映紅了西邊的天空,棉絮樣的火燒雲鑲着金邊不時地變換着形狀。
暮靄四合,鴉雀歸巢,炊煙裊裊,犬吠聲此起彼伏,燈一盞盞亮了起來,潮濕的空氣四面攏來····
天涼好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