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雨季過後,長長的秋季已近尾聲。今日,難得的風輕氣爽。吃罷飯,便踩着別人剛踩出的小路,欣欣然地出來。太陽衝破重重疊疊的雲,早已揮灑她自以為是的美麗。把縷縷柔情恩賜於我,降暖於我,我更欣欣然了,不覺腳下的步履輕盈了許多。生命,無論如何是好,生活無論怎樣,千年不遇,萬世難求。幸在人世,為什麼不學會喜歡和自喜呢?
小河緩緩地浮動着,把原始的腥味,泥土味傳遞給我。這時,就是這時,我驀然驚覺,水中也有一輪太陽,正慷慨地穿過水和衣服射進我的肌膚,和天空中來的相互輝映。
“水中月”竟有一日也變成“水中陽”了。
踏入社會舞台,一直是個用心舞的孩子,在歲月的鑄刻中,學子之慣成了所喜,學子之恨成了所愛,並麻木着冷漠地靜觀一切,置身事外地嘲笑一切,是哀還是祝賀呢?
常如七八旬的老婦,垂垂暮年,倍感倦憊。總有“十年生死兩茫茫,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的感觸。於是,不由自主地思往慨今,心灰意懶,把當做的事,當說的話視為累贅。
可喜的是面對繁煩微塵。我從未丟失過懂憬,沒忘記在夜深人靜,向隅而泣時,幻想一次,慰藉一番,每晨起床,始開頭之感一樣,對周圍的自然,對生命充塞着一份感激;工作時,常拋開一切,投入地授課,耐心地講解。
就這樣,詛咒的也咒過了,哭泣的也泣過了,仍一如既往地注盡身心地活着,並常常在平凡人世中渴求超凡脫俗的東西冒出。猶如“水中陽”,天上的直率熾熱,水中的含蓄溫暖,同樣的出發點,不一樣的照射,但誰能說它不是人生一次生動的奇迹?
10月底,和幾位友一起參加一場考試,不巧,正好下起了大雨。我逃避瘟疫似的藏進旅店,兩位友不得不在下午前往距此10裡外的進修學校報到。大約晚上20時,兩位友才姍姍而歸。在我的焦灼尋問中,才得知她們好不容易等到醉醺醺的管理人,交上錢馬上折回,因雨大天寒,所有的公交車都消隱無蹤,就在她們焦灼的等待之時,一輛高級轎車停在她們面前。車主,一位四十開外的男子,讓她們快上來,顧不得考慮吉凶的她們縱身跳了進去后才感到應該有點不安或不妥的感覺。可是,那位車主,一臉誠摯地和她們交談並尋問着,讓她們根本沒顧慮的餘地,不知不覺地把她們送到旅店的門口,老闆慌忙迎了上來……
那一刻,我相當的感動和陶醉。畢竟,人,在他靈魂的一角,一定有一些最純最真的東西,在人生漫長的某一刻突然顯現。
在平靜的表情下,心轉了這麼個圓周,又在這樣一個有風有水,天上一個陽,水中一個陽的時刻,能不悠然南山一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