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夏天炎熱無比,連續的乾旱使七月的天地燃燒着,人們對雨水期盼至極,太陽快落山啦,知了高唱着酷暑難耐,隱藏在樹蔭下。隔窗仰望天空,居然發現西北的天空烏黑一片,逐漸越來越近,閃電鞭打着烏雲急急地催過來,小區的樓群內便旋起大風,隨風飄起的塑料袋飄舞着,遠遠的雷聲沉悶的震蕩在空中,雨點也打在地上,急雨如柱,瞬間地面就泛起泡泡,雨霧升騰着瀰漫在空氣中,涼意絲絲,雨聲充斥着耳膜,眼前大雨瓢潑,喜悅震撼着心靈。閃電雷鳴趕着烏雲匆匆的東南去了,留下滿地流淌的雨水,孩子們在樓群中代替着狂風暴雨。歡聲一片。兒子也愉悅着說明天去看荷花吧。
雨後夏日的清晨,是婉約清靜美麗的,打開窗子,樓群內滿眼蔥綠,翠綠的花木葉片洗去了浮塵。院子里的紫荊花,石榴花更加艷麗,綠地上的梔子花,月季發散着香氣。我和兒子推着車,深深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氣。出了小區便騎上車一路向城外奔去,喧囂的城市和流水樣的車流被拋在了身後,207國道兩旁的綠化帶層層厚厚錯落有致,望不見原野,樹木上艷麗的花朵綻放着芬芳,過了高速公路橋,眼前豁然開朗,碧綠的秋田裡高低不平的莊稼滾動着搖曳着碧波。芝麻拔高的開着花,將芬芳飄繞在暑夏眸里。一場疾風暴雨過後,天空如洗,和煦的晨風拂面而過,萬物更顯蔥蘢, 兒子在原野之間,激蕩着放羊的心境,一路前行,便徜徉着內心的豐盈,迎來和期盼着未來的憧憬和希望。
過了楊營鎮不遠,兒子左手指着左前方,回過頭來大聲的呼喚着我,我順勢遠望,路邊一眼望不到邊的荷塘,滿目藕葉張傘着高低不等的枝綠,藕葉之間散布着紅粉綻放的荷花。荷塘西鄰國道,靜靜的荷塘之中三三兩兩的遊客在花葉中穿行,原來無垠的塘中有塄坎分割,以利遊人在花葉中自由穿行,而避免遊船撥葉避花。荷葉之中閃着滾動的光芒,兒子雙手捧着藕葉仔細觀看,原來昨天的雨水留下的露珠在清風吹動的荷葉中晃動,放射着朝陽的光。荷葉卻不染潮氣,絨絨的葉面為什麼不濕呢?有一位老者彎腰弓脊端着炮筒般的單反相機,仔細的為何花;為藕葉照相。聽到兒子的疑問,過來用手對着葉面的局部輕輕一蹭,再把雨水滾過,蹭過的葉面邊浮着一層水分,也更加翠綠,轉過花白的頭,對著兒子疑惑的臉說,“孩子,葉面上有一層纖細的絨毛,為此不沾水,蹭去以後水便黏貼了”,恍然大悟之後兒子說謝謝爺爺。老者說了一聲不謝,撫摸了一下兒子的頭,便又消失在荷葉叢中創作作品去啦。幽靜之中細細賞花,花朵粉紅艷麗,外紅內粉,黃花富貴雍容,白花清純無暇,道也是平常所見的,在此之間到時常想起歷來詠荷的詩詞名句,雖只是殘碎的隻言片語,可實生出些紛飛情感。
盆蓮
明·徐階
四面花開玉露滋, 曉風翻雨葉垂垂。
泉明酒思濂溪癖, 憑仗盆池借一枝。
荷花
元·何中
曲沼芙蓉映竹嘉, 綠紅相倚擁雲霞。
生來不得東風力, 終作薰風第一花。
多日不看詩詞等古今名作,只是上學時學過{荷塘月色},朱自清的散文名篇,上學時不懂欣賞,只是盼着下課,毫無目的玩耍,成年之後再讀書就會瘋狂和流淚。(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彌望的是田田的葉子。葉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層層的葉子中間,零星地點綴着些白花,有裊娜地開着的,有羞澀地打着朵兒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剛出浴的美人。微風過處,送來縷縷清香,彷彿遠處高樓上渺茫的歌聲似的。這時候葉子與花也有一絲的顫動,像閃電般,霎時傳過荷塘的那邊去了。葉子本是肩並肩密密地挨着,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葉子底下是脈脈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見一些顏色;而葉子卻更見風致了。),還記得朱自清的現代散文的美,便也看荷葉下的水,水面輕輕晃動,只是看見滿目浮萍,並不見水的容顏,未能看到葉子底下是脈脈的流水,還是渾濁的塘水。再想不會有流水吧,沒見有河。密密的荷桿間也未見鴛鴦等相守之鳥,再一想景色中不會是相同的。我所看見的花自是有白色的,黃色的,粉紅的,未開的花骨朵,應該是花蕾都寫不出美妙的句子,只有嘆服名家之作。
平常的日子,沒有感動,是沒有時間體會,把光陰中的每一天都書寫成平淡和失望,虛無繁瑣的忙碌,行色匆匆的奔波,讓我們很久沒有靜下來感動天地日月之神,感受什麼是幸福和感恩了,就覺得每一天都是那麼的尋常,其實,感受最多的只是深灰的現實,不公;不平;社會腐敗等,當我們為生活的平淡而感嘆時,浮躁便充滿生活。有多少人正承受着疾病的折磨,又有多少人正在和災難作鬥爭,而我們,可以在屬於自己的那一片天地之間,陽光之中,為祖國盡一份我們的職責,盡情演繹着對家人父母的愛,對孩子學習進步的付出,這何嘗不是一種幸福。 面對着荷花、藕葉、蓮蓬便獃滯了,在幽靜之中不時又走回往事,祁連山脈之中的一深谷間,4噸的解放牌汽車爬行在峰間山谷溝壑之上,七月的大阪山上,冰雪融化的小溪樣清水在道路兩旁滋潤着碎石之中的苔蘚,還記得車停在山頂上的轉彎處,不知什麼原因,我只是被路邊的植被所吸引,海拔好像是4千多米,石漠的峰巒之間,是沒見過植物的身影,更未見過花朵那嬌艷的身姿,一直以來,很喜歡筆下的青海,感動;甚至鼻子越寫越酸,越寫越流下熱淚。寫其它的總也不會感動的停下筆來。我走到苔蘚旁這是大山深處唯一的綠,細細一看,一叢叢稀疏瘦弱的植物,那細細的葉片在寒風中微微的顫動,綠葉之間一朵小小的白花綻放着小小的身姿,小橢圓形的花瓣在顫抖中釋放着燦爛,我驚呆了,高山之中氣候惡劣,高海拔的大山中常年溫度極低,是生物生存的極限,然而稍有水分便有如此的生命奇迹,花兒雖小綠葉雖廋,可她的美麗在這種環境中真的令人震撼,我不忍去撫摸,只是盡量的低下頭去,似乎嗅到淡淡的芳香,這驕恣和芬芳震撼着我的心,她洋溢着美麗,真是大山的公主,令人興奮。想起一生,賞花可謂不少,洛陽的牡丹;開封的菊花;南陽的月季等都為奼紫嫣紅,絢爛多姿,其中的芳香,其花姿花形多彩的色澤都沁人心脾,美不勝收。可也每當這時總是想起祁連山脈那朵低弱在寒風中顫抖的小花,總也後悔沒有能力用畫筆記錄下這一脫俗的魅力。記憶中的她會逐漸模糊嗎!我平生感慨時喜歡寫點東西,只是為抒發自己的感情,也總有感覺寫的是跌宕起伏,經常描寫花朵艷麗感人自不必多說,但是寫成了一場傳奇;寫人生,也要高低起伏,百轉千回;寫生活,也寫成冷暖交加,曲曲折折 ,總以為,若是筆墨過於平淡了,是無法引人入勝的。可由於文學水平過於平常,一生中終沒有滿意的文字可以亮於人前。
兒子滿頭大汗的過來,手裡舉着碩大的荷葉,興奮的讓我給他照相,我兒子說荷葉5毛錢一支,花朵1塊錢一朵,藕塘之中是沒有被採摘丟棄的枝葉花朵,更沒有塑料垃圾袋;食物殘渣,飲料瓶盒等雜物,只是靜靜的青翠無限,隨風總感到淡淡的芳香,遊人滿臉興奮和滿足,悠然漂漂散去,滿眼的藕葉,荷花,蓮蓬依然在風和日麗間搖曳着,似在送別依戀的老人,孩子,成年的男男女女。隨着年齡的增長,感慨太多,感情也太脆弱,體會人生,檢討自己的時候,自責也越發沉重。一顆心經過歲月的打磨和沉澱,逐漸傾慕素雅的東西,比如,棉布衣,清淡的文字,越來越明白,這世上最長久的感情,必須與時日一起生長,來自平淡日子的相依相隨,生命中的那些光鮮亮麗未必會長久,浮躁在社會的不公,不忿在社會權利的超常發揮,都是無濟於事,做好自己,善解人意,注重情感,愛國,愛家,細水長流才是永恆的溫暖。兒子餓了,叫醒了獃滯的我,我們在藕荷的依戀中啟動回家的行動,我們回應着荷葉,荷花,蓮蓬的送別,兒子回過頭來對着翠綠的波濤大聲的說著,再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