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依然如昔
文/墨雨萱兒
一直是薄涼的人。始終認為：生活中的人和事，就如路過的風景，縱然美好，終是越走越遠了，只適合停留在記憶深處，偶然想起，淡淡一笑。
這樣的一個我，離開一個工作地方，給人的感覺就如同人間真蒸發了一般。但是大家依然在日復一日的按部就班，久而久之，隨着人員的流動，或許大家早就忘了我曾經在那裡停留過。而我呢？會在新的工作地方，努力工作，努力建立新的朋友，卻極少，甚至不會給舊朋友、舊同事一種電話、一聲問候，更別提相聚了！
許是我不懂得左右逢源，同時又太薄情，慢慢地，我的朋友愈來愈少。而我呢，亦樂得清閑。生活本來就煩瑣不堪，我不想讓自己的些許小時光，就這樣浪費在客套的問候及無謂的閑話里。
對於你，亦不例外！
你是我曾經的同事，我們相處了兩年多。在那兩年的時光里，因為有你，無味的工作之餘有了很多快樂與溫暖。
只是，後來我離開了，你卻依然在那裡。
儘管我低調、沉默的像一顆已經消失的露珠，你卻依然會不時打來電話，關心我的近況。我的內心是喜悅的，同時也有着些許的愧疚。有人記掛、有人關心確實是一種很溫暖的感覺。但是，我去不習慣問候別人，許是因為薄涼，許是因為懶惰。
或許，給你的感覺，沒有了在一起工作時的無話不聊，沒有了再一起工作時的友好親近。我以為，你也會因此，而漸漸疏遠我，但是你沒有。又一次，你打來電話說，幾個同事一起吃飯，讓我也一起過去。而我卻不想去，敷衍不過，只能說，“今天我真沒空，改天吧，改天我請你。”本以為只是一句隨口之語，你卻記住了，併當成了我的承諾。因此，我欠下了你一頓晚餐。
花開花謝，春去春來，這頓晚餐不知不覺就已經欠了一年多。心中十分過意不去，於是在一個天氣舒適的傍晚時分撥通了你的電話。
彼時，我在一家餐廳的靠窗位置坐着，你在我對面自然落座，笑容依舊燦爛，說：“這頓飯來之不易啊！”我亦笑，“確實不易啊！”
大約是幾個月前，我約過你一次，不巧你正在加班。當時我戲言：“好不容易要還你一頓飯，你卻沒空。看來是……”你急道：“這頓飯可不能因為我剛巧沒空而清了！你得記得你依然欠着！”……
如此一來，就又拖到了現在。
將近兩年沒有見面了，你還是從前的樣子，一身格子襯衣，西褲皮鞋，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看着心裡也跟着明亮快樂起來。
恍忽間，突然想起了第一次看到你的情景。更確切的說是，第一次注意到你的情景。
那時，我在公司在做文職，你在倉庫。倉庫里一個男孩每每見到我都會放下手中的活特別熱情的招呼我，像貓遇到老鼠一般喜悅。而我總是忽視他，他卻樂此不疲！又一次，那男孩像以往一樣熱情的和我打招呼，我看到了一身格子襯衣的你，背靠着門，笑容燦爛的看着我。笑容里沒有別人那種別有用心的含意，只是燦爛到帶着傻氣的感覺！
當時只覺得你的笑容，燦爛的像中午的陽光，把人照的有點眼花，但慢慢的就忘了。後來，與我比較要好的一同事常提起一個人，說他很勤快、很陽光、很幽默，為人又很好。我很納悶，有這樣一個人，我怎會不知道呢？於是一次在飯堂吃飯時，同事便悄悄指給我看。我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心想：那不就是那個對着我傻笑的高個子么？
由於你的性格確實很好，因此你的人緣很好。後來，我和你也成了好同事兼好朋友。只是，不久后，我就離開了那裡。
我以為，和以前一樣，隨着我的離開，一切的人和事，都會隨之消失。你也一樣。但是很慶幸，因為你的執着，我們終於又坐在一起吃飯聊天了！
有點意外，近兩年不見了，一起吃飯，竟然無半點生疏之意。還是和以前一樣，聊生活，聊工作，聊近況！話語間，沒有女人聊天時的攀比嫉妒之意，亦沒有閨蜜間互訴衷腸的悲妻哀怨之感，有的只是親人般的關懷鼓勵之語，就像大哥對妹妹一般。
我是沉默且倔強的人，不管發生任何事，都喜歡放在心裡，表面裝作無所謂。或者說在這個光怪陸離的社會，每個人都不得不隨時帶着一副假面具生活。但是你真誠的眼神，燦爛的笑容，關切的話語，總能讓我在不驚意間傾吐潛藏內心的情緒垃圾。
一頓飯下來，肚子是吃撐了，但心情卻輕鬆愉悅了不少！
雖然我們同在一個城市，同在一片藍天下，但各自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工作，何況我又是那樣一個薄涼且懶惰的人，因此互道再見時，心情竟感慨萬千：此次再見，不知何時會再相見了。是否再見，又是下一個兩年後呢？
同時又暗自慶幸：認識你真好！歲月如水，時光悄逝，但是那一份情誼，卻依然如昨！
寫於2014年3月30日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