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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婪來自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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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貪婪比貪心更叫人可惡。貪婪的人常常會做出有悖道德的事情,會給他人帶來不必要的煩惱與痛苦。貪婪的人擁有金山,仍然是地道的乞丐。

  雖然家醜不可外揚,但我卻不得不講,因為善美,因為品格,因為正義……

  因庫區蓄水,我家在新集鎮規劃區建了一棟平房,兩層。建房前,立下口頭協議:一樓由窮秀才我繼承,二樓歸當時貧困的老三居住。按照農村的習俗,由我負責母親的生養死葬,由老三負責父親。之所以這樣安排,是因為大哥、二哥響應庫區移民政策都外遷了。

  三兄,讀書逃學,看見書就頭疼,初中畢業后,承包了生產隊的磨坊。一台鋼磨、一台打米機從天亮一直響到天黑,除給集體上交外,每天還可以賺3-5元。在那個讀書每月只要5元生活費的計劃經濟時代,已經算高工資了。三兄他買煙抽,上館子好吃,幾個月下來,上交集體的錢是一拖再拖,也沒有給一點兒父母。母親不計較,父親卻說:“瞎整,無用三代的東西。”父親是最有發言權的,因為他當大隊會計,小隊長是他的好朋友。

  不久,分田到戶,磨坊要賣,生產隊優先父親。母親勸父親買,一是價格便宜,二是可以賺錢。可父親沒有低價收購,總是那句話:“無用三代的東西。”

  後來,三兄學理髮,學補鞋,開拖拉機,殺豬販肉,都應驗了父親的話。

  2000年,36歲的三兄大操大辦生日宴,因此有了幾萬元的“發展基金”。正趕上庫區移民建房,他開始燒石灰賣,五年下來,賺了幾十萬,建了兩棟平房,一棟120平方,三層;一棟128平方,六層。

  父親70歲時,辭去居委會會計一職。我家屋后住着一戶鍾姓人家,在老鍾42歲時,他的妻子跟一位“浙江佬”跑了,50多歲時娶了一位老高山的半老徐娘,浪蕩輕浮。父親被這兩口子纏昏了頭,決定把一畝菜地送給他們,母親堅決反對。這可惹惱了父親,父親叫母親滾到我哪兒去,把母親的東西丟到屋外,不許母親進門。我那時剛好調到鎮上工作,回家把父親收拾了一頓。從那以後,我常常去看望母親,只要一走,父親就會大罵一番,直到母親去世。

  我和妻子堅決站在母親一邊,並將父親的行為通報給兄弟姊妹。大哥已經去世,大嫂保持中立,二哥夫婦置若罔聞,三兄一家卻支持父親胡為。從那以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聽到“無用三代的東西”這句話了。

  為了兒子撐腰到底,父親悄悄寫下遺書交給三兄,說房子是他老李的,死後全歸他,房產證給了三嫂。父親的膽子越來越大,鈡氏夫婦更是肆無忌憚。他們合夥把母親喂的2頭年豬毒死,拔掉一畝的品改柑橘樹苗,砍掉母親栽的“春天樹”……

  2009年母親不幸去世,我把母親葬在了大哥身邊。第二天,召開家庭會議,商量農田、房屋、父親的生活等事宜,20多人聚在客廳里,一位當過宣傳部長的退休族兄主持。當說到房屋時,三兄站起來,儼然一副大老闆的模樣,指着二樓的天花板說:“我的屋送給外孫(父故母苦),三弟兄每月給父親150元生活費,我帶頭。”全場的人不約而同地站起來,掌聲如雷。我這一生都不會忘卻這一幕。

  然而,在散會後的第二天,三兄便請來了看房子的人,他要把房子全賣了,接父親去他家安度晚年。先後有4個買房人知道內情后,搖頭而歸。三兄每月150元的生活費從未打上父親的賬戶。

  父親79歲那年,酒後摔跤撞了頭,住進了醫院,頭顱里結了血塊。三嫂趕忙找一位有名的算命先生,掐算出此劫難逃。三兄乘機拿走父親的鑰匙,悄悄將戶口簿、身份證、保險證、錢卡等全部捲走。

  交醫藥費時,三兄夫婦要弟兄平分。沒想到的是,父親的病恢復的很好,生活能夠自理了,然而,81歲的父親什麼也沒有了……

  中國散文作家網有一篇周國平的《論超脫》,文中寫道:不義的人一定會做不義的事,只是這一件不義的事碰巧落在你頭上罷了。你這樣想,就會超越個人恩怨的低水平,把你的遭遇當作藉以認識人性和社會的材料,在與不義作鬥爭時你的心境也會光明磊落得多。

  在佛教看來,並不是無錢的人叫窮,有錢的人叫富。要知道,‘貧苦’不是專指沒有金銀財寶的人,即使你黃金白玉堆積如山,沒有道德,沒有學問,沒有福慧,那才是真正的貧苦。

  貪婪來自何方?

  我只能說:書能治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