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真誠等你/漫步人生
就在剩下的那些日子裡,莎幾乎寸步不離的陪伴在風的身邊,失去了往日的歡笑和快樂,眼睛里總是會流露出一絲的憂鬱與不安。“風哥哥要回城了,再也沒有人陪着我在原野飛奔,再也沒有人教我學習,再也沒有人給我吹奏那清幽的口琴了……。”莎總是會被噩夢驚醒,醒來時是滿眼的淚花。;
臨走的那個夜晚,知道風要回城了,莎陪父親過來給風帶一些土特產。因為自從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好多的富民政策使寂靜的小農村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莎的父親參加了農村合作社,承包了一座荒山種核桃和棗樹,還在鎮農技站的幫助下建了兩個大棚,家庭收入就如芝麻開花般的一年比一年好。現在正是秋果下來的時候,她父親裝了滿滿的兩紙箱水果和一些雜糧,算是為這些年風對女兒的照顧感謝吧,以前是家裡窮,沒有錢供莎去讀書,但莎現在是家裡的“會計”,他知道這是風的功勞,農村人就是這樣的憨厚,所表達出來的謝意也是這樣的淳樸。第二天清晨,風走了。路過村口那顆皂角樹時,風把父親新買的書包以及那把心愛的口琴掛在樹杈上,他知道莎一定會來的。現在的莎早不是當年的那個“鼻涕妹”了,清靈靈的大眼睛和微翹的小辮,在風的心裡早就把她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了。莎一夜沒有睡覺,昨晚說好了要去送哥哥的,可是就在天快亮的時候,架不住困意給睡著了,父母也不忍心去叫醒她。在風走了不久,莎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爬起來臉也顧不上洗便衝出了家門,站在牆邊“風哥,風哥……”。;
“莎莎啊,你風哥回城裡了,太早了,就沒有告訴你……”風的姥姥邊餵雞一邊答到。還沒有聽完,莎一陣風似的向村外沖了出去,但是在清晨的藍霧裡,哥哥的身影在遠處已經聚成了一個小點,莎的眼淚不由自己的涌了出來,哥哥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在自己的腦海里像放電影般的不停的重複。回頭看見口琴上拴着的紅絲帶在清風裡搖曳着,她在風留下的書包里有張紙上寫着:莎妹,哥哥走了,你也不要泄氣,好好讀書,有一天我會回來接你去城裡讀書,這把口琴給你留下,想我的時候就吹一曲,哥哥就是走遍天涯海角也會聽見的,再見莎妹。;
光陰荏苒,白駒過隙,轉眼三年過去了。在這期間,風也回去過幾次,聽姥姥說,在風回城的當年,莎一直鬧着要讀書,她父親也尋思着科技種田,家裡沒有一個有知識的人也不行,於是就答應了莎的懇求,把送到城裡莎的大伯家去寄讀了,經過考試入了一所比較偏僻的中學。老師聽說莎沒有讀過小學,對她的成績感到十分詫異。莎也不負眾望,一直以優異的成績延續着她求知的夢想。就在中考完畢的那天,她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樓道里一閃而過,是風,是風哥哥,是那個快樂陽光的風,緊走幾步”風,風……”前面的身影稍微遲鈍了一下,“風哥,是我,等等我”這時風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眼睛似的轉過身來,“莎莎,是你嗎?你怎麼會在這裡”,此時的風比當年健壯了很多,在莎的眼睛里風若隱若現的喉結和散落在臉上的痘痘褪去了些許少年的青澀。“是我啊,風哥,我也是來參加中考的,哈哈。。。你怎麼變成這個模樣了?”風上下打量着站在面前的這個姑娘,一襲白色連衣裙,穿着一雙透明塑料涼鞋,黑黝黝的長發挽起,上邊還落着兩隻黃色的蝴蝶,眼睛還是那樣的清靈,只是白皙的臉上多了幾顆青春痘。;
“哥,你在看什麼?”莎有些羞澀的問話拉回了風的端詳。;
“呵呵,我在看這是我‘鼻涕妹’嗎?三年沒見變仙女了”。;
“你還叫?羞死了”。;
“風哥,我有好多好多話想和你說,過幾天我們回村裡吧,姥姥也想你了”;
“好啊,等中考成績出來還有好長時間呢,再說我也打算回去呢,你回你大伯家收拾一下,明天我們就走,騎自行車回吧,哥哥帶你”;
“好的,我爹捎信叫我早些回呢,說定了,明天早上在北門口等我”;
“一言為定,不見不散”;
青春在這對少年的心裡開始了萌動,在回村裡的路上,莎有問不完的問題,說不完的話,好像要把這真空的歲月給彌補回來。;
“風哥,謝謝你留給我的那把口琴,是它伴隨着我走過了最初學習的艱難,在我最煩躁,最無助的時候,是它給了我動力和一絲的安寧”坐在車后的莎像是對風說,又好像是在對自己說。;
他們一路談着對往事的留戀,對未來的憧憬,談理想,談抱負,談小山村的變遷,談這些年裡各自發生的一切。說累了,彼此交換着吹奏幾支琴曲,風時不時的用口哨與琴音合奏,在晨風裡沐浴着新鮮的空氣,在初生朝陽的輝映下,兩旁的樹枝在琴聲里翩翩起舞,灑落的片片碎光照在風與莎有些紅暈的臉龐……。;
時間的沙漏,沉澱情的期盼;記憶的雙手,拾起明媚的憂傷;
思念的羽翼,追尋風的足跡;今朝的相遇,激起心中的漣漪;
碰撞的眼神,擦出琴的悠揚;溫煦的陽光,灑向青春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