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春夏秋冬的輪迴,即使有過風霜雪雨的侵襲,只要我們抬眼一笑,也會是一樣的月白風清。
春天真實的陰霾“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
陳一是我的兒子,我的心肝寶貝,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可是前幾天,由於我對其不用心讀書嘮叨時,卻受到他的出言不遜,我的心情一落千丈鬱悶到極點,如春天裡的陰霾,感覺到胸脯似乎要爆炸的疼痛。從沒動手打過他的我,臉色青紫,聲音顫抖,風也似地到了兒子的跟前,雙手像鉗子般地鉗住了他的耳朵,“我,可是你的媽媽呀,你怎麼可以這樣不懂得尊敬長輩呢!”說著,我就鬆開了手,自個兒傷心地哭了起來。流下的淚竟與為他流下的汗一樣的多……過後幾天里,他竟用冷漠來回報我,對我不理睬,我聽不到他那童真的聲音叫我‘媽媽’,我為了自己的孩子什麼都願意付出,現在真的不知道自已想要什麼,能要什麼。難道這就是上蒼讓我兒子替我媽媽來教育與回報我嗎?此時的我只覺得心如浸漬在冷水裡一樣抖顫。仔細忖度,自言自語道:難道我也在犯着與兒子同樣的錯誤。是呀!我也已經好久沒有回媽媽家,偶爾回家一次見到媽的時侯也沒有開口喊“媽媽”這兩個字,朦朧中我似乎看到媽媽痛苦與悲傷的眼睛,此時的她也許正在故園東望路漫漫,雙袖龍鍾淚不幹。我真的不知道媽媽與愛人之間誤會竟會這麼深,清官難斷家務事,也許是媽媽的錯,也許是愛人的錯。但一向好強的母親生氣后一意孤行,要我們搬出家,愛人也覺得受着家的壓迫,感到抑鬱,要離開曾經為我遮風擋雨的避風港。我出於無奈,也只有跟着離家,而要搬家的我總是保持着一種如無垠的浮萍漂泊在旅途中的狀態,從一個驛站到了另一個驛站,伴隨我的是孤獨的心境。
夏天離別的傷感,空中飄飛着好多的楊柳花絮,充滿“留”的氣息,細看來不是楊花,點點是離人淚,也許人生就是不停的告別吧。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人和人的聚散,像天上的雲,像水中的浮萍,時而聚合,時而分離。聚聚合合,是天地間的神秘。生命中有許多東西,是需要我們用心去銘記的,我們或許只有淡然處之,記住那些歡歌和淚水,詮釋點點滴滴的感動。縱然一切都在變,塵封心底的那份牽挂依舊!
我這秋天啟程的火車終究是要離開的。蠟燭有心還惜別,也許媽媽承受不了這無情的別離,她借故生意上有事先離開了家,其實我的離開不是決別,而是成長。原先我一直害怕離開,是我一直害怕成長,現在一路走來,沿途獲得欣賞風景的心情,得到意外的驚喜,儘管旅途中充滿了挑戰讓我連番摸爬滾打,幾番撞牆碰壁,因此我哭過,笑過,傷過,痛過,最終走過迷茫,走向成熟。
冬天凍結秋里的楓樹那樣的熱切殷實的夢,我喜歡那樣的夢。在夢裡,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一切都可以慢慢解釋,然而我沒有,只有疼痛,只有那些落盡華美,洗盡鉛華的冷漠與淡然。總以為一切從搬家后就都可以就此停止與母親的切膚之痛,總以為我可以瀟洒地,揚揚頭,揮揮手說“再見”,然後就在轉頭的那一瞬間,忽然間淚流滿面,才發現自己其實沒有那麼堅強,那麼努力地偽裝堅強,欺騙了別人,也苦了自己!剪了回憶,抹了淚痕,撩撩亂髮,理理思緒,畢竟血濃於水,我應該忘了憂傷,無奈和悲痛,所有的往事都化為紅塵一笑!應該對父母親寬容一點,孝順一點,因為母親不是聖人,平凡的母親當然會受名利影響,不受名利影響的只有聖人做得到。我聽說,那種高深的聖人,要五百年才出一個,所以哪個女兒女婿有出息出手大方,哪個女兒女婿嘴巴甜,媽媽自然會對哪個女兒女婿熱情。雖然我的媽不是聖人,但她確實是個好母親,媽並沒有嫌棄我,聽伯母說她是在生氣時叫我們離開家的,但事後她一直在後悔,一提這事她就欲語淚先流,悔不該趕我們走的,她還說我這女兒怎麼這麼傻,叫她搬家她還真的搬家,不會賴在家裡。我才明白:我一直以為母愛是無私的,並心安理得地享用它,卻從來不曾想過母愛也是有溫度的,你用冷心去觸摸它,它是低溫的;你用熱心去觸摸它,它才會燃燒得更熾烈。親情是兩顆心的互相取暖,而不是用一顆心去焐熱另一顆心。鳥知反哺之意,羊有跪乳之禮,記得《功夫熊貓》里的老烏龜說過的一句話:“過去的,已經過去,將來的還沒來到,當下是上蒼的贈禮,我們唯一可以把握的只有當下。”是的我應該把握當下,不要等到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我應該記住母親的每一點好,且知道一一地回報,我與媽媽保持一碗湯距離,又未嘗不可以呢?只要我常常帶上愛人與兒子常回家看看,並甜甜叫媽媽,重溫喊她的感覺。就會天天感受到“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的春意,也正驗證了我猛然想起張壽祥的“西江月”一句詩句,“世路如今已慣,此心到處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