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很沉的夜晚,那是鉤月早早睡去的午夜,他和她相識,相識在想象的夜空中。
這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太普通的夜晚,他說:你好!她回道:你好!之後美麗的故事就悄然演繹,勝過童話般的完美。
他和她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就是網絡上從未聊過的好友,他看過她的故事,她進過他的空間——他不言,她也不語,淡如水的歲月從他的身邊流淌過,也從她的身邊流淌過。他們沒有細語過,更沒有四目相對過。街頭上,她在人群中只有倩麗的背影;公園裡,她面湖沉思織着那美麗的少女夢;遠行的路上,她也只是峻山險岩的品茗者,萬紫千紅的醉客。而他——也只是走雨巷裡的戴望舒迷,生活重擔下的挑夫,情感路上乞丐。他和她的相逢,也只是上帝醉了之後,咖啡和茶葉的相戀。
他沒想到,她把這個不是君子的男人當成了君子;她沒想到,他在很平常的圖像里發現着她的美。
他受到茶葉的刺激,她受到咖啡的挑撥。他們亂了他們平常的分寸,放縱了各自的心靈,任由咖啡和茶葉的熱吻。他想說,酒醉壯了他的膽;她想說,夜沉了,秘密是連上帝也不會知道的。他象上帝的聖徒一樣,用手摸着發狂的心,她高興得象天使,把自己美麗的相片一張張發送給陌生的他。他和她,真的相識了。
很沉的夜,只有他和她沒睡。他和她的心中沒有了很沉的夜,他恨他沒有翅膀,她恨她沒有羽毛,否則他倆也會在蒼茫的夜空下相約。
語言有時是蒼白的,蒼白得表達不了他和她午夜時分的心境。
他品味着每一張她發來的相片,卻說不出任何美妙的詞彙。那一刻,他江郎才盡,他恨江淹把所有聖潔的語言在人生路上丟失;那一刻,他恨司馬相如為何再不飲卓文君煮的酒。她也改用圖片送放着她的獨特語言,她用她的內涵演繹着她的優雅,她用她獨特的氣質描繪着她的美麗。
他和她邂逅,因為他是石板橋上行人,她是咖啡館的休閑淑女。她在看着她的風景,他在看他的風景,也只是偶然,他出現在她的風景里,她出現在他的風景里。
他和她邂逅,是一次風景的邂逅,更是一次心靈的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