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緣似水,幾多淚,何盡一生情?情難觸,情難琢,傷人何其多?——題記
斜倚着時光的窗欞,望着依然蕭條兀立的枯枝,任憑衣袂在風雨中獨舞。風扭彎了腰姿,雨洇濕了青絲,縷縷如紗似霧的輕愁在心房與心室之間千縈百回。
這寒徹入骨的雨,打濕了一季的心情。夢幻里的那一米陽光,在還未睡醒前就隱藏得無影無蹤。滿懷的希望被陰霾的天氣搗碎成了無邊的落寞。
那滿池的漣漪,竟然撩起了心中繾綣的情絲,一頭系著殘缺的記憶,一頭牽着渺茫的未來,我只在中間惘然而不知所措地遊盪,如同秋風中的落葉。
花開花謝,潮漲潮落,唯美的畫卷總是在不經意間被歲月鉛化,斑駁了回憶,迷失了神志。我只是歲月里的一片落花,沒有方向,沒有目的地飄零,恰似“東風無力百花殘”般的傷懷與無奈。
本以為寒氣氤氳的冬后就是陽光明媚的春,箭步如飛地奔赴到春的門檻,抻手抓春的衣襟,竟然觸摸不到春的紋理,感知不到春的溫潤,不禁頭涔涔而淚潸潸,獨滄然而泣下。
在逝去如飛的日子裡,在深不可測的紅塵中,在浩瀚縹緲的情海中,我只是一粒冥頑不化的沙子,學不會隨波逐流,只是無奈地被此起彼伏的浪潮折騰着,侵蝕着,直到筋疲力盡、膚損體殘、魂飛魄散。
在茫茫人海中,我只是一個孤獨的使者,帶着哭泣的靈魂孑然地來到這個世界,又將懷着憂傷的情懷孤獨地在人間遊離,終將纏綿着深深的遺憾孤苦地消失在水天相接的地平線。
我佇立在地獄與天堂的中間,嘶聲竭力地呼喚自己的靈魂,音信緲緲,竟然無法捕捉靈魂的影子,更不知走向地獄還是天堂。
春依舊,人添愁,淚浸襟衫心傷透。桃花落,情難擱,一腔心事,薄紙難托。
是誰用一縷縷寂寞的情絲編織成了今晚的夜色?是誰用一滴滴血淚譜成了殘燈下悲凄的旋律?又是誰摯一樽半盞陳酒酣醉悲歌?此情此景,可與何人說?
心墜百米穀,情葬萬丈墓。歲月的滄桑深深地鐫刻在眉角;世事的心酸早已在心底腐爛如泥;難以掩飾的痛啼血成歌,落字成殤。撫琴弄弦化千愁,卻又弦斷指破,那一抹痛又怎麼能羽化成天邊的雲靄?
我蜇伏在倉央嘉措的經殿,聆聽他對人生的真言,可香霧裊繞,鍾音連綿,我無法洞察他淡然的神態,觸摸不到他超然脫俗的安然。
心微痛奈何情已摧,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唯美不可追。
或許,只有摔倒了,爬起來,捂着血跡斑斑的傷口欲走不能行時,才分明感覺到跌倒的疼;只有失去了,無力挽回了,才知道對時光流逝的悔恨;只有竭盡全力了,失敗了,才悟到命運的不抗拒......
在痛苦中學會了麻木;在失敗中學會了堅持;在挫折中學會了忍耐;在繁華中學會了淡靜......這是不是走向成熟?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靜靜地翻閱着人生的詮釋,在那螻蟻般的鉛塊字里,我看到了人生的軌跡——原來人生也就是不斷地與命運妥協同時又不斷地與命運抗爭。只是,我未曾看到尾聲,還不知道究竟誰是這場較量的勝利者。
或許,在生命終結的那一剎那,我們已經不再在乎自己是不是敵得過命運。回首那生命的旅程,看看人生的足跡,聽聽天籟之音,問問心的感觸,我們就能領悟到:其實一切都如白駒過隙那麼神速,沒有冬的寒冷,就襯托不出夏的熾熱;沒有秋的蕭瑟,就襯托不出春的繁華;沒有錐心的痛,就襯托不出心花怒放的幸福。不管怎樣走來,一路都是人生的精彩與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