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為了尊嚴而活着而不斷戰鬥者,以後的以後,永遠的永遠,即使被粗暴地扔在地上砸碎時,也總要有一枚小得不能再小的碎片,筆直的從在地上高高彈起,用尖銳的稜角狠狠射向施暴者的手,死死的咬住:哪怕,施暴者的手掌如他的臉皮一樣厚,只能割出一滴血,那麼,拼到捏斷指骨,再一口,兩滴血;拼着窒息再再一口,哈哈哈,三滴血!
我將永遠不會害怕,永遠不會絕望。
哪怕在黑暗裡,懷着對光明的憧憬,大笑着死去。
哪怕被挫骨揚灰,也要飄散到天涯海角,在“它們”驚疑不定的目光里,在空中聚成一個面孔,沖“它們”微笑。
因為我知道,“它們”永遠狂熱的喜愛仇恨,同樣也永遠的厭惡或者懼怕微笑。
因為這個微笑,代表了人類最高的慈悲或者說,最大的藐視。
人活着,有別於草木,有別於能被其他人隨意踐踏的東西,在於尊嚴。
人類之為人類,在於具有了尊嚴——這個需要用生命和血去捍衛的東西。人堅守尊嚴,哪怕,粉身碎骨。
尊嚴是一個人在世界上的價值體現。沒有尊嚴你就僅僅是一件物品,一件東西,一個在英語上可以用it來代指的名詞。
這是一個沉重得無法說出的話題,它的厚重使得我只能用筆在紙上刻鑿, 用血和骨沫在生命的碑上塗抹。
當班主任第二次在看到有人不做眼保健操時用我當反面材料時,說實話經過第一次痛入骨髓的苦澀和悲憤之後我似乎已經修得太上之忘情了,自認為任何對於我自身的侮辱和攻擊都可以視若清風明月不動如山了。可當尊敬的班主任拍着我的肩膀親切的問候說:“你們要做眼操啊,你看xxx同學這麼高度數是不是很酷,是不是很爽啊,你問問,xxx同學,你酷不酷,爽不爽啊,啊,是不是啊xxx,是不是很酷,是不是很爽啊。。。 ”我沉默了
我當時的腦袋已經一片空白,腦海中填滿了各種三字經:“酷不酷~爽不爽~酷不酷~爽不爽~酷不酷~爽不爽~酷酷酷酷。。。爽爽爽爽。。。” 我從來沒有想到過這麼一位平日里那麼尊敬尊重的老師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而且當著全班43個人面前,86隻眼睛前面。。。我用茫然的雙眼木然地看向同學,顫抖的目光和顫抖的心尖一樣激烈地震動,震動,顫抖。。。。。。
我不知道我當時是怎樣行屍走肉的離開,在黑夜的操場上,像只孤魂野鬼一樣飄,飄啊飄(天上沒有一顆星,一片雲,月光如同傷口斷續沁出的血液,暗淡而氣若遊絲)我看見。。。我還看見。。。我還看見。。。
沉默的羔羊。。。哈哈。。。哈哈
我渴望有一天,我們戴着眼鏡的兄弟姐妹們能在陽光下勇敢直視着“它們”的臉
所有,所有的人都不被粗暴地踐踏,都能驕傲的堅守着,哪怕,已是最後的尊嚴
勇敢地戰鬥,哪怕粉身碎骨,也要一路鏗鏘,在黑暗裡點起一點火焰,在沉默里爆出一聲尖叫
哪怕它們如此強大
哪怕我的抗爭如此,蒼白而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