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中 歲月順流而下
君臨一切
在開滿了野花的河岸上
總會有人繼續着我們的足跡
走我們沒走完的路
寫我們沒寫完的故事
甚至 互相呼喚着的
依舊是我們彼此曾經呼喚過的名字
----席慕蓉
一小陣忙亂之後,一切恢復了寧靜,依舊是那些有着故事的桌椅,那塊黑板,和那些小巧的手工藝。醞釀了一個下午的文字,終於騰出了捋清的時間。
總是鍾情於文字,所以也願意用真情去描述。我喜歡沉醉於“真誠,驛動,鮮活”的文字里。
時光在走,日光依舊奪目,此時執筆,為何這般苦澀?
一扇圓圓的月亮門,一場雨,一片天,一襲埋頭繪畫的背影,一抹回憶......
臨窗對雨,一些陋筆,一張白紙,電線杆兒上的小鳥,在靜靜的等候,那素描的六月天。
打小生在小山村裡,家門的周圍都被厚重的山包裹着,所以多少沾染了山的踏實。也夢想着走出去,去城裡的學校 。高中了才如願以償,不曉得那時有多開心,同時又有多自卑。來到了學校,收起了在山村裡的“野性”,莫名的也“淑女”了起來。因了畫畫而被收錄在特殊的班級里,有時背着畫夾穿梭於畫室,有時夾着書本安靜的坐在教室,學習中多了份沉重,同時又多了份壓抑。
那會兒,如我這般年紀同時又如此特殊的整個高中只有二十幾個,大部分來自於縣城,他們不住校。在我眼裡,他們有背景,有實力,各個“陽光”,是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佼佼者”。就連教我們的國畫老師和西洋畫老師都那麼深沉,同時又因人而異。我只記得那時爸爸曾偷偷的塞給老師兩百塊錢,相當於如今的2000元,是我家半年的生活費,但我也沒得到過老師的“優惠政策”。和我同鄉的一個男生,爸爸叮囑他好好照顧我,也是因為“趨炎附勢”也不怎麼和我說話。在那樣的環境里,我除了進出“月亮門”,進出文科教室,就在下了晚自習后坐在教室里點着蠟燭,啃食文字,抒發著一天下來的“積鬱”。周末再去圖書館,我不知道那會兒在逃避什麼,就覺得這樣讓我放鬆,讓我能找到自己。
十幾年過去,偶遇那些“特殊生”們,倒還個個混的“人模狗樣”!只是那些老照片里再也找不到當初的自己,畢業照里也沒有。我的“寫生年華”就這樣被抹過了!原來在我一心只奔着一條考大學的出路時,他們卻偷偷的記錄下了那珍貴的“金色年華”。於我是不是一種遺憾呢?我的青春就在一堆堆的“破書里”,一個個的文字里度過了,同時還有的自卑一同被埋沒。
原來,我不曾想過,自己一手繪畫的,全是自己的年華,紙上的樸素線條,它已不如當年的那麼稜角分明,而是無章的凌亂。
我小心翼翼的把那抹凌亂不堪的記憶捲起來,裝進那個永遠也打不開的抽屜里。挽不回的雨季,已被歲月的籬笆,擋住了永遠的門外。
卻原來,我那素描的六月天,是七月年華里,一個酸澀的意外... ...
--------一方 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