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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好友王亞奎游天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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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者時運不濟,多有風波。於公,日夜困於蒼白的應酬文字而無法自拔;於私,八旬老母一病不起,常在床褥而不得侍奉,數月之後,竟溘然長逝;加之近來淫雨連綿,令人煩惱日生,常想脫離人世,尋找一絲慰藉。

  9月25日中午,偶得閑暇,遂邀同事王亞奎去天壽山消遣。是日也,秋風瀟瀟,白霧蒙蒙,天色陰晴不定,正好出遊。於是乘摩托前往,轉眼之間已走出嘈雜的小鎮,但見山路彎彎,兩旁草木寂然,樹葉斑駁,紅衰翠減,失去昔日的容顏。

  來到關山,舍車徒步,走向煙霧迷迷茫的青山。投身荒野,眼前之景令人愁容一舒:小徑崎嶇,砂石鋪就,飽經雨水,潔凈無塵;路旁芳草凄凄,直撲山頂;野菊花開了,粉面金黃色,衣衫翠綠秀,帶着露珠,披着薄紗曼舞於西風;石棗熟了,檢子熟了,霸地子的果實也熟了,那些野果,像珍珠,像瑪瑙,像星星,垂在崖邊,掛在樹上,藏在草叢,撒在路邊;引來許多鳥兒爭鳴、嬉戲;五味子已敗,而野葡萄卻當時,時有紫黑色的珠子從墨綠的葉子下露出臉面。

  走進林間小道,煙霧蒙蒙而惟覺清爽,細雨霏霏卻視而不見。道旁秀松婷婷,骨格清高而姿態婆娑,或守望,或聯袂,或比肩,不一而足,盡顯嫵媚。松間多翠竹、灌木和野草,顏色棕紅橙黃各異,而以紅、以黃為主,展示着深景的本色。紅葉還未着色,而篦子稍已擎起火焰,帶來層林盡染的消息。路邊秋花亂開,時上青苔蒼蒼,時有青藤拂面。於是煩惱盡消,侃侃而談,或坐於石,或倚於樹,或攀着花信步漫遊。

  登上山頂,只見林海茫茫,雲霧瀰漫,荒草連天。雨霧打濕了她們的衣衫,玉容寂寞,珠淚盈盈,美麗無比,然清冷難勝。正不知何去何從,忽悠道長邀請用茶,於是穿過林間小道,走向玲瓏畫閣。

  道觀依於絕壁,松竹環繞,雕樑畫棟,勾須斗足。觀中乾淨整潔,窗明几淨。方於几旁坐定,香茶已經端來,熱氣騰騰,清香撲鼻。品少許在口,頓覺神清而氣爽,方知這山泉之甘冽非常人所能想象!茶未品完,酒已端來,本欲推辭,但見酒罈內党參靈芝俱全,而道長極盡殷勤之意,盛情難卻,於是開懷暢飲。道長張應倉先生,早年從教於鄉里,多有美譽,後來塵心消盡,接受道籙;曹道長亦早年出家,自婁觀台歸來,兩位皆道行高尚。於是談論也頗有情韻,《道德經》,《南華經》等無所不談。興緻正高之際,有人提醒天色已晚,道長尚請求用善,但因時間關係而推辭。

  匆匆下山,關山學校老師曹女士家晚飯方熟,端起飯碗,香氣繚繞,遂飽餐一頓。女士全家挽留用茶,因王亞奎有事不敢耽擱而婉言謝絕,趁着夜色返回。

  2014年9月25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