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經》的譯本很多,流傳比較廣的是鳩摩羅什、菩提羅致和玄奘的譯本,遣詞造句簡單明了,內容卻廣大精要,是大乘佛教般若思想的精華本。
般若思想是如何看待世界的呢,“三千大千世界,即非世界,故名世界。何以故?若世界實有者,即是一合相,如來說一合相,即非一合相,故名一合相。”三千大千世界,是古印度人的宇宙觀,世指時間,界指空間,世間萬物無論從時間上看,還是從空間上看,都不可能是完整的一體,時間上,它是剎那相繼的,空間上,它是眾多微塵合集的,因此,世界只能是假合為一,這樣合一的整體並非實有,其本質是不可言說的。
仔細地觀察世界,世界是廣袤無垠的,無限多的事物在無限的循環生滅,我們所在的銀河系有千億顆和太陽類似的恆星,而銀行系之外的宇宙空間,有無數這樣的星系在運行,有無數顆恆星抑或其他的星在燃燒、旋轉、奔馳,遵循着其內在的規律,秩序井然,恆動不息,宇宙從何而來,星球從何而來,要往何處而去?
在這樣的宇宙里,人彷彿是一點微塵,或是恆河的一顆沙粒,僅僅在這一時間的點落在所在的這一空間,如此微不足道。面對宇宙無垠的力量,面對大自然無限的智慧,人們在敬畏、訝異、震撼之外,各種流派的哲學家在不斷地進行着對世界的探索和思考。宗教和哲學一脈相承,有人說,哲學是從宗教思維方式中誕生出來的一種思維形態,意義在於以概念和命題的方式來說明世界。亞里士多德,物理學的創始人,提出了時間、空間、運動的概念,觀點的矛盾在於運動永恆,同時又存在第一推動因,而第一推動因必須是永恆不動的。從佛教經文的角度解釋,第一推動因即是宗教領袖的力量和智慧,它是廣闊的、虛空的、不可知的、超出人類理解的,因此解決的途徑便是信仰,信仰便是宗教解答世界的答案,是一切因果的答案。
“云何應往?云何降伏其心?”,經文通篇回答這一問題,經文中體現的世界觀有一種高屋建瓴的博大胸襟和“自利利他,自覺覺人”的素養情懷,心靈的自由需要根本觀念和思維方式的改變,面對這樣虛空的“一合相”,脫離對道德功利、對世俗得失的斤斤計較和患得患失,達到平衡、平靜、平和的心境,修鍊“心無所住”的生活態度,“應如是往,如是降伏其心。”
佛經里回蕩着一種博大溫和的美,對千千萬萬的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發出深沉的呼喚,它是莊嚴肅穆、磅礴精深的,源於對這天地萬物的解釋,源於對奇妙宇宙的思考,它所散發的安詳氣息感染着凡夫俗子的我們,讓我們以開闊的心靈看世界,以平和的心智看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