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大開發,這是進入21世紀我國經濟建設的一項重大戰略決策和舉措,參與西部大開發,無疑對發展青海格爾木是一次難得的機遇,也是一次挑戰。格爾木是蒙語“河多的地方”。發源於昆崙山的格爾木河,流經格爾木市,匯入柴達木腹地湖泊當中。受益於這條河沿岸牧場連綿,牛羊成群,農田成片,溝渠成行,路寬人稀,楊柳排排,雖不能與江南水鄉相提並論,但畢竟是大西北的一片洞天福地。
三十多年前,我響應祖國號召,應徵入伍到青海格爾木86397部隊,(那時部隊番號是3669)。在空軍格爾木機場一呆就是7年。因我參軍前是農村有線廣播線務員,部隊首長根據我的特長,就把我分配到通訊隊有線分隊維護班,當了一名架線兵,每天扛着線盤,背着電話機,提着腳扣在戈壁沙灘上來回跋涉,最多的一天要走三、四十公里,使我能有機會飽覽茫茫戈壁的無限風光,也領略毫無遮攔的炎炎烈日。如今,離開摸爬滾打的軍營雖然已經30多年,但只要我一閉上眼睛,就能想起那裡的一切:一望無邊的青海湖、滾燙的戈壁、茫茫的沙灘、倔強的駱駝棘、頑強的沙柳、挺直的白楊、清澈的流水、翱翔的神鷹、突奔的藏羚羊,巍峨的祁連、雄偉的崑崙和祁連昆崙山上那常年不化的白雪,以及和積雪一樣棉厚晶瑩的雲朵。
由於我們部隊所處的地理位置比較特殊,離格爾木市(當時是縣)有二十多公里,周邊僅有少量的藏胞住的帳棚,因此與藏胞很少交往,只是在收穫青稞麥的季節,部隊才派一兩個連隊去支援他們。可惜,我從來都沒有輪到過一次這樣的機會。
那個地方極少下雨,以致連隊新發的雨衣竟一次也排不上用場,退伍時仍方方正正地疊着交還回去。儘管不下雨,但是並不缺水,充沛的崑崙山脈雪化水常年不斷滋潤着這片神奇的土地。只要往地下隨便打下一根鋼管,傾刻就能慷慨噴出可人的清泉水。而且,冬暖夏涼溫差極大。
記得有一次盛夏的中午,我們幾個戰士架設完了幾公里的電話線之後,熱得大汗淋漓,興奮地跳進一個水潭中,頓時就像跌入冰窟里,不一會就凍得嘴唇發柴、牙齒打架,手腳抽筋,於是趕緊爬上來曬太陽。從此後,再不敢貪戀那清瑩的雪液。最怕的就是在野外架線突遇狂風,飛沙走石,目不敢睜,而且得閉着嘴唇,不然沙土灌進喉嚨,就象吞進去一把鹼鹽。
離格爾木百十里處,有一座亞洲聞名的察爾汗鹽湖,察爾汗鹽湖是我國最大的鹽湖,湖內鉀、鎂、鋰、鈉等鹽類儲藏量達600億噸,居全國之首。察爾汗鹽湖由大小不同的9個鹽湖組成,湖中或湖邊的干鹽灘上,有各種樣式的鹽花。這些色彩斑斕的結晶鹽,紅、黃、藍、紫、白……千姿百態。
連隊每年要到那裡去挖一車天然食用鹽,顆顆粒粒像水晶似的誘人。鉀肥的儲藏量就更是豐富,每年年底用東方紅拖拉機開出一條條深溝,第二年春天,就可以用鐵鍬去挖,據說一鍬鏟上來,不用加工就值得好幾塊錢。部隊在那裡辦了一個鉀肥廠,每年為國家創造稅利幾百萬元,部隊戰士分期分批去鉀肥廠參加生產,既鍛煉了戰士,同時也為改善部隊生活創造了條件。
後來,我們這些江西籍的戰士相繼退伍了,只留下一位戰友在那裡當鉀肥廠廠長,軍轉民之後享受副地級待遇。
如今,我做夢都想着能有機會再去那裡看看,看看當年我親手栽下的三十多棵白楊,如今一定長成參天的白楊。時代的前進的步伐比列車還快,我們入伍的那年,格爾木還沒有通火車。笨重而寵大的老式客車像蝸牛似地爬上日月山、象皮山,一如患哮喘氣的老者顯得氣喘吁吁,偶而貼近窗口看那盤旋徒峭的沙石公路,確實有些像詩人說的“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格爾木1984年就通了火車,而且據說火車一直通到軍營旁邊。如今又修通了從格爾木到拉薩的鐵路。這一下,又可以圓我數十年祈望親歷普渡性靈的勝地——西藏之夢!
隨着西部大開發的號角吹響,一個嶄新的青海格爾木市肯定今非昔比。在此,筆者只想說一句,在開發大西北的進程中,別忘記生態環保,務必注意保護這一片聖地的自然資源,特別是那些不可再生的自然資源。因為只有有效地保護資源,才能充分利用資源。
曾經,原鐵道部副部長孫永福對記者說:“青藏鐵路建在全世界生態條件最脆弱的地區,稍有疏忽就會破壞青藏高原的生態系統。”由於黨和國家高度重視,所以,青藏鐵路的建設者不僅修建了一條高起點、高標準、高質量的世界一流高原鐵路,同時也修建了一條生態環保型鐵路,成為我國大型重點工程建設項目環境保護的樣本,具有重要的示範作用。這下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