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很累,就躺在公園裡的一棵樹下,好不容易從長長的睡夢中醒來,伸下懶腰,打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哈欠。夢中的女子對他盈然相顧,剛想執手交談時,卻倏然消失,留在腦海中的只剩婉然的回眸一笑,想抓,卻怎麼也抓不牢。抖落身上的樹葉,怏怏的向公園外走去。
春夢初醒,突然他感覺自己被寂寞給擊中了。夢中那回眸一笑的女子,如同一支青蓮,在他心中,小荷露了尖尖角。眼下又是冬去春初,正是花木爭春的時節,再看那遠處剛剛吐蕊的桃枝,將會是哪一朵桃花在他的心中綻開?他獨自搖頭苦笑。
他不明白為什麼那些人給他取個“風流才子”的雅號,風流嗎?比竇娥還冤啊,是那些MM對自己暗送秋波,其實本人春心未動。那“才子”就更是愧不敢當了。他,一直是他。如果風流是世俗的風流,他當不起,但若那風流只是“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的綿情,他倒還真的願意。
雖不嚮往林甫一生梅妻鶴子的真隱士生活,但也不喜爭名奪利,他只想做個有情有愛的尋常百姓。
昨日,有個女孩從他眼前走過,她的側影熟悉似夢中的那位女子。休息的時候,他刻意去打聽了一下,難道她真的就是:眾里尋她千百渡,莫然回首,那人就在自己上班處?想着,想着,他的心裡就像早上路邊草從中的一顆晨露,在陽光的投射下,明亮起來,散發出細碎的喜悅。夢中的伊人終於從夢裡走了出來!!
今天,他滿腦的夢中回眸與昨日的側影。手裡的工作一步也沒進行,他需要靜一下,出去抽支煙或喝杯茶。下午的茶間人特別多,轉身欲走,不期然看到臨窗站着的側影,她專註着窗外,好似當代仕女畫屏。這是一個開放的年代,而此刻他卻像剛剛初育的少年,站在原地望着她,訥訥的。
也許她感知到了他的心,也許她只是收回凝視窗外的雙眼,再也許她需要這一回頭。總之,她回頭笑了,像夢中的那個女子婉然的回眸,恰恰迎上了他的眼。兩兩一照眼,他不知道她看見他了沒有,但他確定自己的心動了。婀娜輕盈的身影一下子覆蓋了他的眼帘。
愛在某些時候,本來就是一種自憐自賞,所以她的那一笑不管是因為什麼,他無心理會,他的心裡,那只是為他盛開的笑靨。讓他想起了“天生麗質難自棄,回眸一笑百媚生“畫面。
她將它們活色生香的呈現在他面前。思緒因愛而穿越無盡的時光,觸及每一毫釐。
現在,他要去找她,追他夢裡的佳人。如果大家都認為他是風流的榜樣,那他不妨做出點風流事來,不負眾望。像她這樣的婉然清麗女子,如果沒有男子追求,芳草年華,該又是多麼的寂寞?他愛上她了,他要追到她,對她奴顏婢色,放下眾人眼裡那所謂清高的身架。他要用摯誠來感動她。
這世上的女子,如果一生沒有愛情的滋潤,那美麗的容顏又該有多麼的荒蕪!愛一個人,倘若沒有追求的勇氣,就像沒有翅膀去飛越滄海。
所以,他愛她,愛那夢中的回眸與真實的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