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詞在我看到一些人的時候總會顯現出來：人隨境遷。這個境是環境，是境遇。人是要改變的，特別是當環境和境遇發生改變的時候，或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或許是“人在其位，即謀其政”，總之，人是改變了，改變的諸多之中，有一樣東西最明顯，那就是微笑。
這時，即便有微笑吧，也與原先的大不一樣了。原先的那種純純的、真真的笑，現在也成了應付式的、賜予式的，不說是逢場作戲，也差不多成了擺設。更讓人感到陌生的還是丟失了它。
板着一副面孔，這是政治式的套路。沒有距離就沒有敬畏，也就沒了規矩，即使心裡想跟你靠近，也是不可能的，而漸漸地，卻會從心裡不想與你靠近，甚至連與你接洽也變得厭煩。說話的口氣、面部的表情，都顯得有了城府，不論是否真的是在思考問題，都讓人覺得有些看不到的思想在起作用。
他們也是有苦衷的吧。本來，當自己還是一介草民的時候，可以混跡於江湖，可以和同事們打得火熱，但一有了公務，總需要有點時間靜默地想，總得做點事情顯示自己的能力，也需要在一定場合表現自己的身份，不能太一般了，也不能混同於原來的族人，也不可以掉了架子。這樣，當別人那樣地看待他，又那樣地稱呼他，還那樣地恭維他的時候，他也在心裡不斷地給自己更新着角色，定位着自己的樣子。不自覺中，腰也挺起來了，背也直起來了，手也反起來了，眼也抬高來了，只有在遇到比自己更高的角色時才顯得前躬后倨起來。因此，這種變化可以說是外界環境的客觀因素和人為的主觀因素共同造成的。
這個時候，看到的這類人，我總覺得怪怪的，臉還是那張臉，笑卻沒有那個笑。有人說這是成熟，有人說這是老練，有人說這是發跡，有人說這是成才。
我說這是麻木。
（時2007-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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