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副主任的位子空出一個,我心裡有了想法。
我這人不是官迷,但並不是說我不想當官。大學畢業五年了,結婚三年多了,孩子也兩歲了,可我還是小科員。
妻子隔三岔五批語:“一個缺乏上進心的男人。”傷自尊啊。
當官確實讓人眼饞,現在機遇來敲門了,若是放走了,連老婆也對不起呀!我決定給局長送禮。老婆雙手贊成,而且還暢想一下未來:先當副主任,然後主任,再然後副局長,再然後……老婆“哇”地一下跳了起來:“老公局長,我好好愛你也!”
我們決定給局長送一箱子茅台酒,外加5000元。
第二天,我探路。探了路,就買酒。專賣店裡,我十分心疼地搬着一箱茅台酒出門上了出租車。
天黑了,我和妻子帶着錢和酒,坐着出租車上路了。
我們一路忐忑不安地來到局長的住所小巷時,偏偏一輛小汽車壞在路中間正在搶修,本來我們坐的出租車可以直接開到局長門前,這一下子我們不得不抬着酒箱子,在路燈下苦苦前行,那情形如同一對偷情男女。
局長家。
局長竟不在家。一位中年女子熱情接待了我們,我們很快告辭回到了自己的家。
不一會兒,我的心情又沉重起來。我對妻子說:“那女子不知是保姆還是局長的妻子?”不等妻子接話,我又說:“我應該給局長打個電話。”
第二天,剛到單位不久,局長叫我到他的辦公室。
我很激動,敲了敲局長的門,進去之後,又輕輕地把門帶上,當我轉過身,看到裝錢的信封和那箱茅台酒像老虎的兩隻眼睛在瞪着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出局長室的,也幾乎不知道局長的司機是怎樣帶着我和我的錢、我的酒回到我的家。
到了家門口停車時,我才想起來喘第二口氣,這個時候局長的司機跟我說話了:“昨天你幾個人一塊去送的禮?”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我和我妻子。”
局長的司機又說:“昨天局長不在家呀。”
我說:“是的,我後來又給局長打了個電話。”
局長的司機突然盯着我的眼睛:“你在電話里怎樣說的?”
我說:“我說,‘我剛才到您家裡去看您老人家,您不在,5000元錢和茅台酒略表心意,以後請局長多多關……’”
局長的司機打斷我:“你用座機還是手機?”
我莫名其妙:“手機。”
局長的司機不容置辯:“把手機給我!”
我更莫名其妙了,局長的司機接著說:“裝傻不是,把局長當弱智了?”
繼而,局長的司機聲音沉重而有力:“把錄音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