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兒像噴出來似的飛騰,我的目光跟蹤着它們,看着它們是如何在眨眼之間升空,我的目光跟着它們直到我不再覺得它們在飛,而是我自己在往下墜。出於偏好,我緊緊地抓住鞦韆的繩子開始輕微地搖蕩起來。不久,我搖晃得激烈了一些,晚風吹來,頗感涼意,現在,天上已不是飛翔的鳥兒,卻是閃動的星星.
我正用晚餐,我經常將兩臂擱在木板上,咬着我的黃油麵包,這時我已經累了。風將破得厲害的窗帘吹得鼓脹起來,外面有人路過窗前,間或兩手抓緊帘子仔細端詳我並要和我說上幾句。通常蠟燭很快便熄滅了,在黑暗的蠟燭煙霧中,聚集的蚊蠅正要兜一陣圈子,有一個人在窗外問我什麼,所以我看着他,我好像在看着一座山或看着純凈的微風,也沒有許多要回答他的。
我滾向左側,以手當枕,這時我真想睡覺!雖然我想用突出的下顎把自己頂起來,但卻滾進了更深的溝里。然後我手臂支撐前面,兩腿斜縮,向前撲去,結果又掉進了一個深溝,肯定比前一條溝更深,但我一點也不想停止這種遊戲。我真想在最後的一個溝渠里充分地放鬆自己,躺下來美美地睡上一覺。特別是我的膝蓋,我幾乎忘記了它。我躺着,我躺着笑了,我的背有毛病。當一個男孩雙肘貼着髖部從斜坡越過我的溝渠跳向大路上時,我看看見他墨黑的鞋底,
這時,我眨了眨眼月亮升得相當高了,一輛郵車在月光下駛過,微風四處輕輕飄起,在壕溝里我也感覺到了。附近的樹林里已開始沙沙作響,這時,一個人躺着不怎麼覺得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