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些日子,要去江邊了。離別,沐浴江邊的風浪,聽着細沙的流動,還有帆船的嗚嗚哽咽。她要放流一盞孔明燈,去前行,那路途上是一片繁花。
她迷失在大漠中,風沙茫茫。雲飛揚,她的馬兒系著銅鈴,揚起鞭兒,打着賽馬的節奏,兜旋着,蹬起了腳跟,從後背拉出了一支箭,使出全身的勁兒,引弓射鵰。那是鴻雁,藍天白雲里的一聲洪亮,劃過天際,她聽到了竟折斷了箭,迂迴刺破了手心。一場賽馬,她知道了有個彎弓射大雕的故事,美麗的草原是她的家。那點點滴滴灑落在滾燙的沙石上,染紅了,凝成了雞血石。
她輾轉在草原上,湖水清清。藍藍的天上白雲飄,駿馬奔騰馳騁,跑馬溜溜歌,那對歌,一聲聲在遙遠的地方,有位好姑娘,天竺少女的玲瓏,如羞答答的玫瑰的色彩,陶醉了。她記得有葡萄美酒夜光杯,打着祝酒歌變換着,跳起了舞蹈,篝火架上炙烤的是風味,勝利的喜慶。手拉手,唱起歌,頭上的小銀鈴嘩嘩響,腳踹進柴火上,仰頭間一輪上弦月,變更着下弦月。那點點滴滴跳進了青草的經脈上,風化后,刻在了石頭上。
她來到高山雪原,白色片片。高山的積雪,如一條條白色的絲綢,打結放下流蘇,成了瀑布。有了泉水丁冬響,有了你從雪山走來,春潮是你的澎湃。她乘上一葉小舟,見到了黃鶴樓,煙花三月的揚州柳如煙,春雨如酒。瓊樓玉宇,把酒臨風,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還有動人的詩篇,沈園裡壁垣上留下了紅酥手,黃藤酒……那點點滴滴流過滔滔的江水,大江東去,成了歲月里的歌。
她停息棲居江邊,浪淘沙了。曾經,她和同行的小腳丫一起逐浪,那天她穿着一身粉色,在江面波光閃閃下,對着江對岸呼喊,喂,喂,喂。瞬間側過臉笑了,岸邊蘆葦在搖晃,小螃蟹爬上了岸,一陣浪湧上岸,衝擊小腳丫像撓痒痒,浪花捲在腳背上有種清涼的感覺。那是她在嬉戲,撿起江邊的軟石,揉在手心裡,像一塊墨。小腳丫潑起了水,跺着腳跟上了岸。對岸是蒙上了一層紗,依稀有水杉的影子,如綉在屏風上的畫,遠處點點帆船成了點綴的一筆,捲起的千堆雪是畫中濃墨,那是一個借東風的故事。她,竟是千年後的一場穿越。
那江邊不在了,沒有了岸。有的是大堤締造,那是生命的系靠。消失了江邊,風平浪靜了。一場夢啊,她醒了,要去江邊了。於是,她聽到了浪奔,浪淘,萬里江海點點星光耀。那現代的音樂,旋律每變換一次,她知道了自己是走千山,繞千道,天上萬里雲霄。若一朝看透了,一身清風爭多少,她竟是從大漠而來,天上萬里雲霄,那是小鴻雁一聲驚嘆,扣在她的心上。她馳騁草原上,化成了一輪新月,眉間笑,雪山的蓮花不再打坐了,那閑池閣里是一聲琵琶,對月凝望,十面埋伏驚風吹,嘆息間是琴聲悠悠,幽靜深巷裡。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那酒在巷子里,成了撐着油紙傘的姑娘。那淡淡的憂傷總是如江河水,淘聲依舊成了一張登客船的票,只是現在不需要揚帆了,那一葉扁舟也消失了。
她默默地祈禱,有一盞孔明燈,在天際里,飄搖,微弱的光是一絲,一縷。那一紙柔情,躍上了。江邊不是冷風吹,那樓最好是閣樓。閣樓邊上是池閣,一輪新月初上就映在池閣里,後面是江水的拍打的聲音,那岸不會決堤的,有風車在那裡轉呀轉,像是抖空竹,如仙女的綢帶一樣飄飄,輕柔。放流一盞孔明燈,聆聽着春江花月夜,揮揮衣袖,帶走那清愁。
河南鄭州中原區向陽小學五年級:宋雲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