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級五班 吳孟?@
清明到了,要去鄉下掃墓了,來到車站,為了向爸爸媽媽證明我長大了,我主動承擔了買票的責任。來到僅有的兩個售票窗口,我排在了人相對少的隊伍後面,眼看就輪到我了,售票員卻又忙別的事去了,我只好排到另一個窗口,還沒挨到,媽媽火急火燎的趕來了,沖我說了句:“男娃子家,窩囊不窩囊!”便一把奪過我手中的錢,幾步躥了窗口前說:“買赤金的票!”就這樣,也只賣到了一張。
沒有座位了,我們只好坐小凳子讓屁股受虐了。不知這車的載重到底是多少,還沒正式上路,車裡已經擠得水泄不通,空氣更是渾濁的不一般——此味只應地下有,人間難得幾回聞。也許是人太多了,車的重心很穩,不算太顛簸,但幾次緊急剎車,害得我在凳子上就像嬰兒被放在搖籃中,隨時都有掉下去的危險。我想睡覺,但後面一個小娃娃,就像演講家一路上都在滔滔不絕地說話,一開始我的耳朵還能堅守陣地,讓我安穩一陣子,但後來,禁不住那男孩嘴皮子的折騰,我的耳朵里滿是那男孩的話,不知經過多長時間,終於來到了赤金鎮,再往前走一公里,才能到大舅家。可到了赤金鎮,又擠上來一群人,車終於累了,費了好大的勁才發動起來,可還是走走停停,有人笑着說:“赤金髮展真快呀!堵車都趕上北京了。車上的人都笑了起來,短短的一節路,卻被這輛車演繹成了一個歷經千難萬險,最終到達勝利前方的故事。
下了車,終於離開了擁擠熙攘的的人群,來到了大舅家,我一來就跑到後院,來和大舅家的雜種藏獒搞起了“團結”,原先那狗看見我激動萬分,以為我是送吃的,但後來知道,我只是兩袖清風看望它,後來便淡定了許多。到大舅家的首要任務就是掃墓,可哥哥由於上高中,下午才要來,我們便等着了,我等着等着便睡了。大舅的小孩,我一歲的小弟弟也入睡了,不知睡了多久,北風也不知吹拂了多少歸家掃墓的遊子,這不知是夢境,還是現實,忽然意識模糊的腦子一下就被一股夾雜着冷風的沖話給沖醒了。原來是三舅和三舅媽在罵我文健哥,我三舅是真人不露相,平時那張嘴也就是那張嘴,看不出什麼端詳,但是今天他的嘴就像是蓄勢待發的小宇宙,今天終於爆發。
三舅如餓狼撲虎般說道:“這麼大的小夥子,不知道乾的啥,做個車都不知道往前搶的!”三舅媽也接住三舅的話把子,自己有叨叨起來:“那麼多學生過去了一撥撥人,問一個說你在車站,問一個說你在車站,我們從12點等到現在,飯都沒吃,你幹啥去了!”這一番話就像冰雹砸在一個毫無準備的人身上,哥哥沒想到,愛竟然如此經不起考驗,就像歌里唱的那樣:“那些美麗的誓言,一概輸給了時間,裹夾微風中的碎片,飄落在天邊……”,哥哥便捂住臉大哭起來,這是全家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事給蒙住了,而三舅三舅媽的話就像一盆冰水潑向我們,把我們澆醒,這時候,全家人都在為哥哥說話,像轟炸機一樣對三舅三舅媽進行攻擊。
大舅先以長者的身份說話了:“呦,凶成這麼個幹啥呢,娃娃也想的早點回來呢!”三舅早不顧身份,反口嗷嗷道:“奧,你以為我不想早些接娃娃回來啊!”
我媽是教語文的,應該能說過三舅,可怎奈媽媽是個女的,語氣上首先壓不過三舅,三舅也罵仗罵上了癮。媽媽說:“清明節本來人就多下的呢,車不到點就開了,再說人多也買不上票啊! ”原以為會暫時關閉三舅的嘴,可不巧卻被三舅抓住了把柄,三舅說:“我有一次,就是坐了車,先買了票,車不來,把人就氣得,從這以後,我就記住坐車再不能先買票再坐車了!”三舅媽不知咋想的,話給拐了幾道彎拐跑題了,說:“我看這娃娃是不想上了。”大舅媽和奶奶沒什麼文化,搭不上嘴,便在最後說了句:“吃個包子吧。”唉,也許這轟炸機是高空作業,沒瞄準,專把炸彈投向人家有準備的地方。
那香噴噴的包子原先換來的只是一口回絕,而後來,經不住家人的再三勸說,和三舅媽那不真氣的肚子,三舅媽向美味屈服了,三舅還是那個態度,但是看到舅媽已經轉移到我們這邊來了,他也不得不投降了。
今天,本來是要掃墓,沒想到卻變成了一場家庭辯論會。
指導老師顧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