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這句詩曾在一段時間風靡了我的QQ好友列表,十個人里有三個都掛着當簽名。那時我們才初二,正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的時候,也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
班上的緋聞像雨後春筍一般不知在什麼時候就冒的遍地都是了。也許是我太過晚熟,也許是我太過憨傻,也或許是我鎮日醉心書本,待我意識到此事時,老師已經開始強力鎮壓。第一個要整治的便是我的同桌,一個穿了耳洞褲子永遠像穿不上的嘻哈男生。
那天的夕陽下沉的格外緩慢,我從圖書館抱了一疊書本回教室時,落日的餘暉將我的身影拉的格外的長,沿着那道影子我便看到了垂頭喪氣的被罰在教室門口的他。放學后的學校是極為寂靜的,除了我這樣泡圖書館的學生,大約只有被留堂的學生。我走過他身旁時,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唇邊的嗤笑像是饕餮的大嘴,咧着要把我身上的熱量吸干。出於禮貌,我也掃了他一眼。雖然是同桌,我們也沒有多少交情。
他怪聲怪氣地念出了我放在最上邊的書名:“愛的啟蒙。”拉長的聲調莫名讓我回憶起了他上課捉弄我時的口氣。抱緊了手上的書本,正要進去。他伸手扯住我的手腕,語氣囂張:“你知道什麼叫愛嗎?書獃子。”
我誠實地搖頭。
他鬆開了我的手,念出了我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詩:“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夕陽下沉的再怎麼緩慢,此時也只剩下了深紫的雲彩。他的側臉,隱在了陰影里,異常的深沉。
我們倆坐了三年的同桌,整個初中時代,那個放學后的交談是我們唯一一次友好的會晤。他為了那個女孩,考上了最好的高中。我在校園裡遇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是一身幹練的學校制服了。
“在一起了?”
“沒有。”
“嗯?”
“最難忘卻是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