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從哪、我又翻出那本米黃色的筆記本,看到裡面卡的那張照片、那支彼岸花和那張字條楊死彬不許再生余小鋒的氣了。
我看着這些東西,發獃。
也許的也許,你早已將它們扔進了回收站,然後一個叫時間的清潔工將它們收走,正如我一度試圖將它們塵封。
對吧,楊小妖。
這段過往,到底該算作什麼呢
我知道你討厭我,就像我曾討厭你一樣。可他們就像抗日戰爭時期說著流利中文的日本特務,我沒法懷疑他們,或者說,相信你。而你從未作任何解釋。
那天,他登你的企鵝,和我聊了許久。他說我讓楊小妖傷心了,他說都是我的錯,我是最該死的那個人。生活真是夠諷刺啊,到底該算多大的潛伏呢。一起生活了三年,他突然跳出來告訴我他是卧底,他朝我開了一槍然後說他不想殺生,所以就都是我犯賤,死皮賴臉的認識他,然後莫名其妙且一廂情願的拉他做兄弟。不過,也許他說的沒錯,這事兒,得賴我。
最後的那個晚上,我們都壓抑着屬於畢業班的瘋狂,心裡各自想着各自的事。而我,翻着小敏給我留的言,蒙了。那時我該悔得腸子都青了,可我沒有,反而有些,釋然。我發現似乎對一切都沒那麼在乎了。小敏說她有了她的歸屬和快樂,而楊死彬你也挺好的,她希望我們幸福,也希望我和她像現在、像平行線一樣,永遠保持着一樣的距離。
我突然很想罵一句,都他媽什麼玩意兒,可是我張大了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兀自苦笑起來。起碼楊死彬她,試過帶我飛。兒小乖卻沒好好聽話減肥,以一百多斤的體重掉進了地獄,尚在空中,便被重達八克的靈魂壓成灰燼,隨風而逝。
一直以來,我都對別人、對自己說,玩玩而已,我不想再被那種東西羈絆,可每每藉著做作業之名坐在你旁邊,就沒了心思學習。你淺淺的笑渦里,重總有安定人心的力量,我看着,忍不住想揉揉你那毛絨絨的短髮,為你撂起劉海兒,你總嫌惡的將我的手拍開。一直以來,我都不明白你對我、我對你,算怎樣的情愫,我是以怎樣的姿態闖入你的世界,是否一開始便只算一個冷笑話、是否一開始便只有遠遠看着你的資格,走不近你且只能漸行漸遠。反覆練習、假想的擁抱最終只能化作氣泡。一直以來,余小鋒都算楊死彬的什麼呢、
記得我是抱着目的找上你的,所以在第一次看到你落淚的時候,我只能怔怔的看着,連怎麼哄你都想不到,所有人都在譴責我。那時候我覺得自己特無能、特欠揍。我一直清楚我們的關係能維持到什麼時候,和你在一起,小乖前所未有的清醒,所以小乖總喜歡握着你的手,放在胸口,希望你永遠記得你的小乖;所以在最後時刻,小乖表現得特淡定;所以小乖在聽你說‘請把它撕掉’的時候,心碎得跟沙子似的。可電視劇都這麼演,我了解。
我們終究要長大,長成楊彬和余蔚鋒。
如果一切只如當初衝著奶茶說笑時的單純;如果我們都只是聽話的孩子;如果能將一切都扔進綠色的垃圾桶再順便說一句再見。可怎麼可能怎麼可以將那段日子說拋棄就拋棄。
誰做得到,反正我做不到。
因為那是一份摻不得任何雜質的簡單感情,它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喜歡。
如今太陽出來了,那些悲傷也該再溫暖陽光的照射下消弭了吧。
余小鋒希望楊死彬一切安好,而楊死彬呢,是否已忘卻了一切。如果,小乖說如果……
可是,誰知道呢
高二: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