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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調的顏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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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韓珍中學的好友顏佳和她在一個班,真是幸運。可一上午沒見顏佳的影子,韓珍只好一個人去報到。高一(3)班,這將是韓珍開始高中生活的地方。教室的人還不多,韓珍找了個座位坐下,翻着新課本。一個身影走過來坐在她旁邊。韓珍撇過頭,原來是他——早上撞了她的那個人。 

  “真有緣,沒想到我們在一個班。”男生輕輕地說。 

  “是你啊!很高興和你成為同學。”韓珍這一刻相信了緣分這個東西。 

  “我叫辰易,你呢?” 

  “我叫韓珍。” 

  就這樣相遇,相識,相知。理所當然,他們成了同桌,每天形影不離,有說有笑,感情好得不是一般。顏佳也不時的開一些使他們尷尬的玩笑。 

  初秋的天氣溫和涼爽,沒有夏的狂熱奔放。時間在空氣中匆匆溜走,不留一點空間想象。 

  期中考試,他們考的都不錯。雖然老師調整座位,把他們調開了,可他們每天還是在一起學習,一起去圖書館看書,一起回家。那天,韓珍突然病了。 

  韓珍病的那天中午,辰易因為家裡的事很煩悶。韓珍關心的問他怎麼了,他卻大發脾氣。韓珍傷心地哭了,她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下午韓珍沒來上課。辰易看着窗邊空着的座位,無心聽課。 

  “辰易,你太過分了吧!人家韓珍哪一點對你不好啦,你居然那樣對她。”顏佳氣憤的大叫着,她沒想到辰易會那樣對韓珍。 

  “韓珍怎麼了?”辰易擔心的臉都發白了。 

  “被你氣得在家躺着呢。”顏佳壓抑不住氣惱。 

  “我能去看她嗎?” 

  “隨便!”顏佳心想這傢伙還真擔心韓珍,不會是誤會他了吧?! 

  四 

  冰涼的房間里,韓珍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爸媽好幾天不在家了,媽媽打來電話,韓珍沒有告訴媽媽她病了,她不想讓她擔心。顏佳把辰易帶到了韓珍家裡。 

  “韓珍,你沒事吧?對不起,今天不該對你發火。我……”辰易看到瘦弱的韓珍,心痛極了。 

  “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哎呀,好啦。你們真的很麻煩噢。”顏佳已經不耐煩了。“對了,今晚廣場放煙花,我們去看好不好?反正不上課。” 

  “可韓珍病……” 

  “我沒事啦!”韓珍笑着說。要知道,韓珍最喜歡煙花了! 

  “人家都說沒事,你急什麼呀!”顏佳最愛“數落”辰易了。 

  廣場上的人好多,淡淡的燈光照着每一個人。沒多久,五顏六色的煙花在深藍色的天空綻放,瞬間消失,即逝的美麗留在心裡。 

  顏佳拉着韓珍的手往露台上走。 

  “喂,獃子,還不快走啊!”顏佳一臉興奮。 

  韓珍一把將辰易從人群中拉了出來。 

  “哇,韓珍,快看啊,好漂亮。”顏佳又蹦又跳地,掩飾不住激動。 

  每個人都抬頭望着湛藍的天空。“嗖”一聲,一個金黃色的小火花沖向天空,似乎預兆着即將來臨的幸福。隨着一聲巨響,煙花在空中的一個焦點處綻開,像無數個童話里快樂的小精靈,承載着無限美好的夢想向四面八方飛蹦。 

  望着那一朵朵綻開在空中的“七色花”,韓珍似乎聽不到任何尖叫聲,世界安靜的出奇,她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低頭望了望站在左邊的顏佳和右邊的辰易,他們都沉浸在着幸福的花朵里。書上說:友情是左手,愛情是右手。難道這就是上天的安排?一個顏佳,一個辰易,成了她生命中重要的人,是這樣嗎? 

  “韓珍,此刻我才感受到,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辰易溫柔地聲音打斷了韓珍的心緒,“因為有你在我身邊。” 

  一股溫暖的氣息流動着,停在韓珍的臉上……似乎僅僅一秒的時間,kiss!!!韓珍還沒回過神來,臉上卻像是被放了一把火一樣滾熱,心跳也快了一拍,怎麼回事? 

  “看,像流星的那個,好美。”辰易抬頭說。 

  韓珍抬着頭,心卻不在煙花上。剛才,剛才,他,…… 

  “韓珍,太好看了,好激動啊!”顏佳從頭就沒有安靜一刻。 

  韓珍看着流星似的煙花,心中湧起一片幸福的潮水。 

  片刻間,煙花消失,只有深色的天空,沒有一點光,彷彿到了世界末日。韓珍感到一陣茫然,心裡像被抽空了一樣。幾分鐘前還是絢麗的煙花,一瞬間卻消失的無影無蹤,留下的是一片黑暗。 

  五 

  聖誕節來臨了,雪花風風揚揚。 

  韓珍收到了辰易送的聖誕禮物,一個大約40公分高的聖誕老人,好和藹呢!還附帶了一張小紙條。 

  韓珍:聖誕節快樂! ^@^ 

  我--喜--歡--你! 

  辰易 

  韓珍心跳的好快,空氣與心臟像根被繃緊的弦,似乎被什麼東西輕輕一碰就會發出斷裂的聲音。 

  喜歡我?為什麼要說出來? 

  回到學校,兩個人依舊快樂相伴。可是,韓珍已經做不到心無旁騖的學習了,她總是想到那個夜晚,那個紙條,一臉幸福的微笑。 

  月考的成績出來了,韓珍後退了十幾個名次,韓珍偷偷的哭了好久,辰易悄悄地看了好久…… 

  今天的陽光怎麼如此刺眼,白花花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還有五個周就要期末考試了,辰易突然對韓珍愛理不理的,雖然韓珍臉上沒有表現出失落,可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韓珍看着那個聖誕老人,她不明白為什麼辰易要這樣做,難道對待每一個人都這樣嗎? 

  今晚的夜,沒有月色,沒有星光,夜黑得如此徹底。眼淚源源不斷地流出來,像是被人按下了啟動眼淚的開關,於是就停不下來,淚水灑向漆黑的夜,漫向天的盡頭……

  六 

  考完試的那天,辰易約了韓珍去咖啡店。韓珍有種不好的預感,會是什麼? 

  “韓珍,你記得我說過要以我為中心?”辰易的聲音有點低調。 

  “記得,我怎麼會忘呢?” 

  “你沒有做到。我希望你能好好學習,也希望你能快樂。什麼事不要想的太多,不去想也就沒什麼了。快樂才是重要的。”辰易始終沒有抬頭看她。 

  “你在說什麼啊?什麼意思?我聽不懂。”韓珍的心揪在了一起,好難受。 

  “沒什麼意思。其實,你並不快樂,我希望你能真正的開心。而不是掩飾。”辰易看着韓珍,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我明白了。”一瞬間,什麼都好像失去了意義,突然感到什麼東西在她和辰易彼此間輕易地劃開一道深深的溝壑,下過雨,再變成河,就再也無法渡過去。“可是,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 

  “我沒有騙你,從一開始就沒有騙你。” 

  韓珍突然覺得:人和人的關係,脆弱的猶如一張紙,一旦被捅破,便不復存在。辰易,你不該捅破我們之間的那張紙! 

  一切都那麼明白,為什麼好要追問呢? 

  七 

  時光從不心慈手軟,永遠那麼無情,那麼吝嗇,它永遠不會等人。 

  已經不記得那一天一天是怎麼過去了,不記得太陽的升起落下,更不記得是如何面對那一張熟悉的面孔。 

  “辰易和韓珍怎麼了?” 

  “不知道啊!” 

  “他們好久不說話了呢。” 

  “好像哦。” 

  “喂,閉起你們的烏鴉嘴好不好。”顏佳一臉的氣憤,她最討厭班裡的幾個三八婆了,整天討論一些無聊的事。 

  再轉頭看看一旁的韓珍,整天沉默不語的她已經什麼都不去在乎了,總是抱着一本書出出進進,有時發獃好久。顏佳卻無能為力,她只能心痛,只能這樣陪着她,她真的好擔心她。 

  命運之軸永遠向著莫名未知的方向運轉着,誰也無法預料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命運就是這樣,很多事來不不及思考,就自然的發生了。讓它自然地來吧,讓它自然的去吧,就這樣微笑着走下去,漫步在這人生里…… 

  一切都該結束了,一切的一切都成過去式了,那些記憶或許在某個時刻化為烏有,灰飛煙滅。 

  ——摘自韓珍日記 

  天該亮的時候還是會亮,蒙蒙之中一切都已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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