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欣一覺醒來,發現天已經黑了,藍馨兒已經把帳篷支起來了,正坐在草地上看星星。
桃欣走過去,不時抹抹眼睛,夢中,她哭了。她坐在藍馨兒的身邊,靜靜的,看一閃一閃的星星。
這時的天空,似一塊無邊無際的深藍色大緞子,上面鑲滿了無數顆鑽石般的小星星和一輪皎潔的明月。這時,似空調般地,為人們送來了透心涼爽的微風,吹去了一天的疲勞。
一位母親在哄她的寶寶睡覺,輕輕地起了《小星星》,大家都靜靜的聽着,很安靜。
夜空中,一顆星星劃破天際。
不知誰先叫起來:“快看!流星,流星!”
眾人都把目光盯上了那顆流星,已經有人開始雙手合十,許願了。大家紛紛雙手合十,對着流星許願,唯獨楊欣沒有。
“爺爺說,人就是天上的星星,星星墜落,一個人就要離開人世,怎麼還有心思許願?”雖說是小聲嘀咕,但藍馨兒卻立刻把手放下了,望着那顆流星漸漸消失在視線中。
夜,依然很寧靜。
深夜,桃欣根本就睡不着,那個夢讓她感到有些恐懼,有些憂傷,那是一種不知為什麼的感覺。
早晨的鳥兒更愛唱歌,鳥叫聲喚醒了桃欣和藍馨兒。
當坐在回家的車上時,桃欣突然感到心裡有些壓抑,不知為什麼,只是心裡難受,像有一塊石頭壓在心上,非常難受。藍馨兒關切地問:“怎麼了?不舒服嗎?”
“心裡不舒服,很壓抑。”
“你就想一些快樂的事,應該就可以不這麼難受了。”
“我試試。”
一路上,桃欣一直覺得心裡很不舒服,那種感覺使她感到十分害怕,似乎自己要失去什麼。
真的,真的,真的!害怕!恐懼!
踏進家門的那一刻,桃欣覺得空氣似乎凝固了,爸爸臉色凝重,還有外婆,外公,爺爺,奶奶,家人都在家裡。
“爸,發生什麼事了?”那一刻,桃欣的心都懸了起來,蹦到了嗓子眼,喲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在家人斷斷續續的說話聲中,桃欣知道,媽媽出車禍了,至於原因,過程,她一句也不想聽,也聽不下去。在那一刻,的心頓時變得冰涼冰涼的。
在跟爸爸去醫院的途中,桃欣覺得渾身上下都是汗,臉上也汗津津的。
那是汗,也是淚。
桃欣的媽媽正在打針,她安詳地躺在病床上,午後的陽光從窗戶了射進來,斜斜地照在了桃欣媽媽的身上,她微閉雙眼,似乎知道要發生的事,但是,容顏里沒有慌亂,靜靜的等待着將要發生的一切。病房門口,還有很多家人,都圍在一起,直說那個司機“真缺德。”
“媽媽——”
桃欣哭着進來了,她的眼眶很柔軟了,眼睛,鼻子,紅紅的,衣袖都濕了,臉上全是淚痕。
桃欣的媽媽拉住她的手,輕輕地說:“欣兒,如果我真的要去天堂,那麼,我會好好的保佑你長大,記得你小時候我給你說的天使嗎?我就會去他們那裡,你要好好的聽話。”
這是藍馨兒也哭着跑過來:“阿姨!”
桃欣的媽媽撫摸着兩個孩子的頭:“馨兒,以後桃欣還要麻煩你找過一下啦。’
“阿姨,阿姨你怎麼這樣說?我和桃欣那麼好,不比姐妹。您,您放心。”
“媽媽——”
“阿姨——”
她們一邊哭着,一邊嗚嗚咽咽地說著這次出去玩的見聞,桃欣的媽媽微笑着,一直在微笑。
不久后,幾位醫生走來,她們只得走開。
幾天後,桃欣的媽媽這的如她所說的那樣,去了天堂。
桃欣哭得死去活來,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裡,什麼都不吃,什麼都不喝。
她才十二歲。
她僅僅是一個花蕾。
她需要天使來呵護。
在家人和藍馨兒的一遍又一遍的安慰下,她終於停止了哭泣,緩緩地從屋中走來。
桃欣的眼光十分暗淡,眼神迷茫,猶如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她眼圈紅紅的,嘴唇乾裂,臉頰十分乾燥,掛滿了淚痕。那樣子,誰看了都會很心疼的。
藍馨兒看着桃欣的樣子,十分心痛。
從小,她們一起長大。
情同手足,同甘共苦。藍馨兒像姐姐,包容桃欣的缺點。
桃欣難過時,藍馨兒會幫她,讓她快樂。
藍馨兒難過時,桃欣會很調皮,讓她忘了憂傷。
藍馨兒忍不住走到桃欣的面前,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桃欣看着她,眼淚忍不住又流了下來,,她把頭埋進了藍馨兒的懷裡,輕輕地抽泣起來。
藍馨兒說:“看看電視吧。”一邊說,一邊打開了電視。電視了剛好放的是《世上只有媽媽好》的電視劇。桃欣只掃了一眼,就又開始放聲大哭,然後一頭沖了出去。
外面飄着毛毛雨,細細的,輕悠悠的,飄飄洒洒,不帶任何雕琢,樸素,自然,柔美。
雨中,一個女孩;雨中,另一個女孩。
桃欣在雨中哭,臉上有雨,更有淚,淚在雨中飛。
“媽媽,你在天堂好嗎?你一定很孤獨,我真想,真相來陪陪你……”
“不!”藍馨兒大聲喊道。
桃欣望着來藍馨兒,一臉疑惑。
藍馨兒也哭,哭得很厲害:“你媽媽不會孤獨,不會孤獨,我媽媽會在天堂陪你媽媽,她們都不會孤獨。”
雨,淅淅瀝瀝地下着。
雨中,桃欣愣住了。
藍馨兒還在哭:“我媽媽在我四歲那年就得病去世了,她要我好好地活下去,當時,為了我聽話,她講了一個童話,說她將會用她那天使的翅膀保護我,讓我快樂地成長,年幼的我就相信了。”藍馨兒淡淡地笑了一下,很無奈:“我,唉。”
桃欣走了過去,和藍馨兒抱在一起,一起輕輕地抽泣起來。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像天使一樣快樂美麗的藍馨兒居然也失去了媽媽。在那一刻,我才感覺到自己的自私,我只顧及自己的看法,不考慮別人。其實,外表柔弱的藍馨兒,內心比常人更堅強。”
——桃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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