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天了呢?木堇躺在床上想,他把手枕在頭下,專心致志地想。那張冷漠的臉一遍遍想走秀一樣每天出現在他眼前,不經意間就佔據了他的腦海。
第一次見她是在一個小區的小型籃球場。她如同着了魔似的瘋狂打球。最後體力透支累倒在場上。他趕忙奔過去送她去了醫院。一路上她還在昏迷中不斷地喊着一個名字,堇夏。
從醫院回來以後就再也忘不了那張臉了,超然的,倔強的,彷彿世間無物。
或許真的是着了魔了,不然木堇也解釋不通自己為什麼會等在她家小區門口。他就那麼氣定神閑地站在那扇大門前,保安大叔用一種帶點探究味道的眼神看看他,看他站了幾個小時了還一副不罷休的樣子。
天氣很好,太陽沒有這麼毒了,還帶點微風。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就覺得神清氣爽。煮牛奶的時候突然就從前面玻璃窗里看見了天上的幾隻風箏。樓下的一群孩子,在草地上又蹦又跳,玩得起勁。他笑着想這些小孩真有意思,猛然間一道靈光從腦子裡一閃而過,20分鐘後人就已經到了她家小區門口。
不知道她住在幾棟幾單元,因此只好在大門口等。眼睛朝拎着的塑料袋裡瞟瞟,臉上的笑意就藏也藏不住了。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了,只感覺到兩條腿是越來越酸了,方才看見一襲白色棉布裙款款而來的她。白色的裙衫在風裡悠悠地晃蕩,淺藍色裙邊不時地吻着她白皙的小腿,若即若離。雖然氣色還不是很好,但的確恢復了很多。“嗨!”他一個箭步衝到了她面前。
她被眼前突如其來的這個人嚇了一大跳,“是你啊,在這幹什麼呢?”
他笑得很詭秘,“等你啊。”
本想問,“等我幹什麼?”卻沒料到他的下一個動作就是拉起她狂奔。
“喂,喂,你幹什麼啊?”她莫名其妙地大叫。
他回過頭來神秘地一笑,“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啊?”
“去了就知道了。”
……
眼前忽然就亮起了一個湖,湖面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邊上圍了一大塊草地,很多野草混合著叢生。是個開發過後又荒棄了的公園的樣子,一個人也沒有。
“帶我來這兒幹什麼?”她奇怪地問他。
他笑盈盈地從身邊的那個塑料袋裡掏出了一隻蜻蜓風箏,通體碧綠,“放風箏啊。”
“放風箏?”她的眼睛瞪得老大,馬上就是秋天了,現在也不是放風箏的時候啊。
“拿着,”他把風箏給她,“我說放你就放哦。”
她獃獃地站在那兒,看他在草地上狂奔起來。他以為她會像其他女孩子一樣在風箏上天的瞬間高興的歡呼起來,可是沒有,她還是獃獃地站在那裡,面無表情
他有點失落,跑過來把線頭塞到她手裡,表情很認真,“哪,現在我把辛福的線頭交給你了,握好,不要放手。”
“是嗎?”她盯着他的眼,隨即就在他的注視下從包里掏出一個隨身帶着的小指甲鉗,卡準線的中央就是狠狠一夾,那頭的風箏直挺挺地扎了下來。
“這就是我的辛福。”她拋下這句話就轉身走掉了。
……
哈根達斯里的冷氣開的很足,落末坐在窗邊的位子,看着他把一大杯色彩繽紛的冰淇淋推到她面前,期待地望着她。
她當然知道那是什麼意思,那句經典的廣告詞已經成了很多戀人們之間愛情的見證。“愛她,就請她吃哈根達斯。”
她提起勺子,爽快得沒有一絲猶豫。手起勺落,一杯精緻誘人的冰淇淋就在她兩三下猛攪中糊成了一團糟。
“這-就-是-我-的-愛情。”她一字一頓地說,有點咄咄逼人。然後他的目光就隨着她轉身的而去的背影一起黯淡了下來。
……
遊樂園,巨大的摩天輪下,他說,“跟我一起去觸摸辛福好么?”
她抬頭仰望暮色中看起來冰冷遙遠的摩天輪,默不作聲。
玻璃窗外的人影越來越小,慢慢地就成了一個點。喧鬧的聲音逐漸消退,留下一個世界的空寂。離天空越來越近,好像觸手可及,那麼寂寞呢,也漸漸逼近了吧?
“落末,你看,辛福是圓的。”他柔和地笑着,輕輕對她說,“從哪迷路了,從哪繼續走吧,總之你會到達最後想去的地方。”
他離她那麼近,卻遺失了她眼裡越來越濃的陰影。落末怔怔地看着,逐漸壓近的暮色。
曲終人散,人群紛紛退去,各自有各自的方向,各自回到了各自的位置。喧鬧歡騰的遊樂園空了,世界也沉默下來。
她指着一個個空掉的座位對他說,“你看,結果就是這樣。”
木堇望着她漸行漸遠的背影,說不出一句話。
——落末,難道我真的要放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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