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做青春的昨天
不如就此相忘於塵世間
今夜無風無月星河天懸
聽罷笛聲繞雲煙 看卻花謝離恨天
再相見 方知浮生盡歇
————題記
從沒有這樣,一個人徘徊在曾經熟悉的校園。不願,不敢。
身旁,梧桐蕭蕭葉落,盤曲的枝幹上刻着我們的笑臉,烙在心頭的卻是揮之不去寂寥。那些曾經傻傻地在樹下奔跑的懵懂少年,都已身處異地。樹蔭下的歡笑,亦或是落葉坪上的嬉鬧,仍在指間縈繞,卻再也無從捕捉。
廢棄的教學樓,落寞叢生,也塵封着我們的記憶。蒙上灰的字跡,還在訴說著許下不知多久的約定,只是早已無人傾聽。總以為任憑這時光荏苒也抹不去這份記憶,而不是現在一句偶爾的寒暄,一個陌生的微笑。昔日的青蔥也褪成了如今的灰暗,始終銘記的快樂已被彼此間的距離剪切,只留一片冷漠的慘白。那些揮灑過的瘋狂化成眸中止水的寧靜,平淡,透着絲絲涼意。
倏地,我有些喜歡上這份寂寞,深深地吸了口氣,嗅到的是寒冬將逝的悲涼,在無人的林蔭道上踱着步,仰起頭望向天際,一輪紫日正沉入田野的盡頭。不知怎的,有些累了,沒有顧忌地坐在了那片草地上,我與你相識的地方。天空越來越暗,暮靄沉沉,我心中也同樣變得昏暗起來。相思如芳草,萋萋?i盡卻還生,永遠沒有盡頭似的。
還記得那些有你相伴的日子,我真的很開心。每當想起你那近乎洒脫的性格,不羈的笑,我都會痴痴地發獃。無論是你尖酸刻薄的嘲笑,還是有些不屑的鄙視,我都毫不在意的接受。情感總會讓人變得愚鈍,不是嗎。此時的我,回憶着你我相伴的時光,走在回家的路上。遠方,華燈初上,明亮的燈火照亮了整個城市,不過那片明媚卻並不屬於我。不知多少次,我試着去忘卻過去,但老天總是把你帶進我封閉的世界。這次,在我失魂落魄之時,你又闖入了我的視線。我原本想遠遠的躲開,但是時你也注意到了我。命運總是捉弄着我們這些弱小的生靈,讓我們不知所措。就算是緣分也罷,但帶來的也僅是一場尷尬冷漠的偶遇罷了。遲疑了片刻后,我僵硬地在臉上拉起一個弧度,而你撂了撂耳根的頭髮,給我一個淡淡的微笑,在燈火下顯得如此恬靜,可就是這微笑,我看到的卻是陌生泛濫如潮,還有那無法跨越的鴻溝。
“最近過得怎麼樣,學習緊嗎?”你又問起了不知問過多少次的問題,不過學習不失為一個很好的話題。
“恩…還好吧,就是化學有些吃力。”我機械地回答着這個陳舊的問題。
“那可要努力啊,多做題,別分心,三年時間很快的… …”呵,又是那些讓我厭惡的言語,我在心中歇斯里地地咆哮,可表面上還是那標誌的微笑,假裝聽得很認真。我們之間依然變得如此陌生了嗎,陌生得每次都需以學習為借口來逃避嗎?昨日的青蔥歲月真的無法帶給你一點心悸的記憶嗎,我不信,卻只能慘然接受。
“沒什麼事了,那我們下次聊吧,再見…”或許你再也找不到話題,匆匆辭別。
“恩,再見…”我依舊平靜地回答。再相見嗎,再也不見吧。
與你擦肩而過,走向了沒有你的世界。今日是十七歲的最後一天,讓我最後一次回憶美麗的昨天。當新年的鐘聲響起后,你我都已成年,青春或許只是稚嫩邂逅的季節,人生中的一次無法輪迴的第五季罷了。
韶華不為少年留,情悠悠,幾時休?
飛絮落花時候,變做春江都是淚,流不盡,許多愁。
你的腳步聲已漸遠,我卻依舊不敢回望你。昏黃的燈光,散發著少有的溫暖,卻再也無法照亮那背離遠行的身影,那個行將分別的青春。
如果晝夜忘記更迭,我會記得你。
如果明天忘記降臨,我依然記得你。
如果你忘記你自己,還有我會記得你。
我們的記憶,在那個叫做青春的昨天…
the end 星弦 & 丹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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